!都这个钟点了,我们竟然还身穿外套、挎着包包、傻呆呆地戳在这儿……boss大人不会以为我们故意迟到吧?
高菲心中叫苦不迭,但仍镇定地柔声安慰柯耐,主动提出中午帮她打饭,这才一遛小跑地赶回人力部。
她刚刚坐稳打开邮箱,一封新邮件如蘑菇般忽冒出来,居然是阚侃发的,主送各部门,抄送人力部所有同事。甫一扫过标题,她就有些忐忑不安——《重申:公司着装要求和考勤规范》。我们迟到多半是被发现了,他抄给我们部全体同仁,估计是要人力部以身作则吧。
高菲的一股无名火直往上撞:boss大人,你要批评我迟到,事实如此,我也认了。但柯耐实在冤枉,明明受伤可以请假,却咬牙坚持上班,结果被他这样含沙射影地指责,天理何存啊?她越想越觉得憋屈,于是整了整衬衫领子,顺手抄起一份要请阚总签字的文件,敲开了他办公室的房门。
阚侃正在修改下季度的培训方案,余光瞥到高菲僵立桌前,抬眸见她神色凛然,似有要事不吐不快。他略感诧异地一扬眉,“高小姐,你的动作倒是迅雷不及掩耳啊。”
她微微颔首,“阚总,您的动作可也不慢啊。”
他仿佛被噎了一下,晶眸半眯,薄唇微抿,仿佛以逸待劳,静待她自行露出破绽,以便见招拆招。
“阚总,您刚才发出那样的邮件,不知是否误会了什么人?”
“误会?”话音方落,他忽然发觉不久前这分明是高菲的台词,如今又轮到他发问了。“我是对事不对人,何来误会?”
高菲咬了咬下唇,“这么说,您果然看到我和柯耐迟到。迟到虽是事实,可眼见未必为实。其实她另有隐情,难道您连问都不问,就轻易判人对错?”
从她傲然义愤的眼神中,阚侃隐约觉察到她截断了几欲脱口的责备:如此武断之人,如何堪当人力总监?
阚侃胸中波澜乍起。他被眼前这丫头轻视可不止一两回。初次在博览会前夕,之后是走马上任之初,如今已是第三遭了!他强抑喷薄欲出的火气,表面仍冷静得令人生寒。
“既然另有隐情,她自己为何不来讲明?”迎着高菲惊异的目光,他不禁心头一颤:我发出那封邮件,莫非期待柯耐当面向我求情?我隐匿的心愿难道会是单独见她一面?这到底算不算假公济私?
高菲凄然叹道:“阚总问得好。倘若她自己方便过来,我就不必在这里多嘴多舌,讨您嫌了。”
他的眸光转黯,“什么意思?”
“她赶地铁时崴了脚,挺严重的。本来我要陪她去医院,是她自己坚持要来,只为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但还没来得及换正装,就被某人逮了个正着。”
高菲睥睨着阚侃,神情冷凝犹似一尊冰美人雕像。
“她至少也算功过相抵,可你这样一发,财务部的领导会怎么看她?这些你有想过吗?”
听到最后,阚侃不禁哑然失笑。
她气鼓鼓地圆睁杏眼,“你,你笑什么!”
“笑你生气时肯和我平起平坐,敢说‘你’了,而没用敬称。”阚侃在她骇然无语的注视下微微一笑,“在美国,同事们都平等相待,说话坦诚随和,没那么多客套和讲究。刚一回国,还真有点不习惯。所以,我欣赏你这种敢讲敢为的勇气。”
高菲怔住了,不由得凝视着他反转过速的温柔眼眸,忽而想起他那晚在列车上的柔声细语:我用了,怕是你……不方便再用。
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刹那间仿佛又回来了。她又一次垂眸瞥向那只小药瓶。或许应该说,他从未走远。
在高菲内心深处,另一种隐秘的感觉也徘徊不去,从未走远。她反复思虑多次,却始终不明白自己目睹柯耐坠落时为何异常心痛气闷。难道这与梦魇中的哀嚎有什么关联吗?
☆、裂晶
常轼出差归来那天,柯耐脚踝上的青肿渐消,步态基本如常。翌日,常轼趁着公事不算太忙,约好下班后开车送女友回家。
柯耐顺便拽上高菲,还特意小声叮嘱:“对师哥可要守口如瓶,免得害他瞎操心,”她腼腆地笑了笑,“不瞒你说,我跌倒时穿的那件衣服是师哥送的,我怕他知道了会有心理负担。”
高菲沉默地点点头,在等待常轼去地库取车时,对柯耐漫不经心地闲来一笔:“在你心里,常轼是个怎样的人呢?”
柯耐偏头嫣然一笑,眼中尽是温情的柔光。
“师哥啊,他是个超级细心的暖男。切菜时,我手上划破个小口子,他都能盯着瞧上半天。我经常拿话怼他,说他心里肯定住着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
高菲微微蹙眉,沉寂无语。某些记忆片段在她心中渐渐清晰,仿佛久已散落在无名角落的拼图复又归于原位,呈现出当初不曾想见的风景。
常轼的确如她所说。初中时,他提出要教高菲学自行车,亲自试过前后闸都没问题,这才安心地让她骑上去。当时,她懵懂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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