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碗充满生活气息的拌饭摆在邵帅眼前时就被这位少爷嫌弃的不行了,偏说颜色不好,又说不吃大葱。
艾莉不跟他一般计较,拿过饭碗,自己吃起来,一边嚼一边向外呵着热气,表情享受,“这米饭香喷喷,热乎乎的真香。你知道吗,过去老百姓穷,吃不起饭菜,下地里干活饿了咋办?
一块苞米面大饼子,中间裹上酱,夹根儿葱,就这么活过来的。”
她卡兹卡兹吃得喷香,说得动听,邵帅就靠在一旁听她吃完了一整碗饭,没想到从视觉丢掉的食欲又从听觉上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刺激,让他的胃产生了想吃的叫嚣,他赶紧让收拾碗筷的艾莉给他弄一碗尝尝。
这一尝不打紧,少爷干脆不下桌了,直夸好吃……好吃……好好吃,多日不见的好胃口又重见天日了。
以后的日子,这位埋头吃饭的少年打着“报答一饭之恩”的旗号,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碎碎叨叨的经典“事儿爹”。
艾莉的卷子他要过目,时不时传授几招,提点两句;艾莉的校服裤子起静电黏在腿上,他给买了一瓶去静电洗衣液;艾莉感冒流鼻涕,他给准备纸巾和塑料袋;艾莉痛经趴桌子,他……没辙了,但总是用关切的眼神安慰她说,再挺两天就好了啊,每次听到这句话,艾莉都想上去抽他。
相处时间久了,艾莉发现邵帅的唠叨是源于他对生活的细致,讲究,他总是有自己独到的品味,从不苟同,从不将就,所以看到活得大大咧咧,随意潦草的艾莉,他总是忍不住指手画脚,管东管西。
艾莉散养惯了,不服管,对他的磨叽往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有时候实在烦了,就会吼一嗓子:“邵帅,你学什么不好,非学菜场大妈,我耳朵都长茧子了,你要再没完我就把你嘴粘上。”
邵帅一脸委屈状~
啦啦啦~啦啦啦~日子悠悠,天天过,而我们会慢慢长大,渐渐地少了喜悦,寡了欢乐。高三,学校将一千三百四十二名学生分出了高低,前四十名组建成一个新的班级——强中强班,他们是学校取得漂亮升学成绩单的希望,也是这一年学校的脸面。
☆、r 22.来不及说再见
他走的那一天,艾莉没有去送他。
阿大和几个男生帮他整理东西,她像往常那样低头做习题,对正在发生的事情装作充耳不闻,,抱着篮球走出去时,她也没多看一眼。
她只是一个字、一个字机械地读着题目,却形不成任何意义,只好一遍遍地重头来过,像是可怕而循环的梦魇。
直到阿大他们回来搬桌椅,她才下意识地瞥向门口,那里并没有出现他折返的身影——他的位子空了,什么都没留下。
邵帅走后的不几天,她照常吃饭,正常上课,却突然生了一场怪病,至今病因不明。
艾莉先是胃疼,脸失去血色,然后是手脚痉挛。吓得颖子和施子赶忙打车送她去医院。司机师傅瞧了后视镜几次,看她手捂肚子,表情痛苦,半天憋出一句:她有男朋友吗?
后座上的三人同时保持静默,都不知要怎么回答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
到了医院,医生在她肚子上按了半天也没查出什么,建议先送她到急救室吸吸氧,打葡萄糖。她稍稍平静了一会儿手脚不麻了,又开始上吐下泻。她怕耽误她们的学习,毕竟现在是争分夺秒的关键时期,稍稍好了一点就说自己没事了,让她们先回去。施子和颖子放心不下,说让她先在医院休息一下,放学再来看她。艾莉虚弱地笑着点点头,摆摆手。
她又吐又拉折腾了一整个下午,天擦黑的时候才见消停,一个人几乎虚脱地躺在医院,身体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大扫除,浑身疲惫不堪。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脑袋空空,冰凉的液体顺着针管一粒一粒滴进她的静脉,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体温,一种凄寂之感袭上心头,随之眼角沁出了泪花。
她问自己,她才多大,为什么她的心总是那么轻易地感到凄凉呢?为什么到最后,剩下的还是她一个人呢?
浮世未坚,彩云易散,她不怪任何人,她只怪这个本来就凉薄的人世间……
第二天,她又好好的上学了。
高三那一年,几乎每天都会被大大小小的考试充斥,一张张白花花的卷子摞起来得有半人多高,做题改题,没完没了。
也许是学校对强中强班盯得太紧,学习强度太大,邵帅搬走了以后就没再露面。
只有一次她在操场上偶遇了他,他只问:你怎么没来送我?
她只答:没时间。
然后便擦肩而过,直到毕业他们也没再有交集。可即使是这样,邵帅的消息还是能从红色喜报,学校广播,同学口中广而告之,内容无非也就是他又得了什么奖,考了什么名次。
这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儿仿佛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远得像在天上,她只能仰视他的光芒,却再也感受不到他的热度,而她的世界早已是寒凉一片了……
终于,属于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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