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藕他们就读的中学设在八里路之外的双泉村,名为双泉中学。学校坐落在一面山坡上,教室的分布呈梯状,每个年级分两个班,全校师生加起来不超过二百人。
入校那天,全体新生站在前排教室外静候分班。老师先宣布分在一班同学的名字,当听到自己和夏长赢分到一个班时,唐小藕不由瞟了近旁的夏长赢一眼,见夏长赢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回望她,唐小藕在心里回敬他一句“臭屎壳郎”。没能和田樱樱、杜鹃分到一个班里,唐小藕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在老师宣布二班同学的名字时,唐小藕低声跟夏长赢说她想和田樱樱、杜鹃在一起,请求他跟老师说一下把她调换到二班。“老师又不是我家亲戚!”夏长赢没好气地回她一句。
除了夏长赢,与唐小藕同班的小学同学还有好几位。换了新环境的缘故,大家都表现的很沉闷,谁也不理谁。双泉中学的伙房只供应开水,家远的学生都带饭上学。中午,离家近的学生都回家了,剩下的这部分学生,默默地坐在教室里啃着带来的煎饼和咸菜。唐小藕拿出煎饼咬了一口便吃不下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起转转。怕被同学看到,她偷偷擦擦眼睛,把煎饼放回饭包,低着头逃出教室。
教室有两个门,夏长赢注意到唐小藕行为异常,便从后门出去。
“正吃着饭,你跑出来干啥?”夏长赢跟着唐小藕来到一处墙旮旯。
唐小藕的眼泪“刷刷”地往下掉着,“我吃不下去……我想家……我想樊家堡小学……我想那里的老师……我想回去……”
“刚来就这样,过两天就好了。”
“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又不光你,我们不也在这里!”
“可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
“乍换新地处,大家都不大适应。最起码现在咱们每天都能回家,等上了高中,好几星期才回家一趟,看你怎么办!”
“我不上就是了。”
“瞧你这点儿出息吧!初中也别上了,回家吧!”
“一点同情心也没有,你还是班长呢!”
“对你这种扶不起来的阿斗,有啥好同情的!——人家田樱樱和杜鹃也没跟你似的!”
“要是跟她俩一个班,我也不会这样!”
“软弱的人就好找借口!下午有体育课,你还吃饭吧?不吃可真会饿晕!”
“嗯……吃……跟你说了说话,稍微强点了。”
……
杜鹃得知夏长赢被选为一班的班长后,在放学的路上说唐小藕:“怪能的,你没逃出夏长赢的手掌心!”
见唐小藕气得噘起嘴来,杜鹃对田樱樱耳语道:“唐小藕的嘴巴噘得都能拴住驴了!”说完径自笑起来。
“她说的啥?!”唐小藕猜到杜鹃在说自己的坏话,便问田樱樱。
田樱樱怕她们为此吵架,就说没听见。
唐小藕认为田樱樱因为不跟她一个班了,对她疏远而与杜鹃亲近,伤心地跑了,无论田樱樱怎么喊她都不停下来。
男生走路较快,不多时,走在后面的夏长赢等人便赶上了田樱樱和杜鹃。
田樱樱叫住夏长赢,跟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并托他撵上唐小藕后,替她解释解释。
在南场里,夏长赢赶上了唐小藕。唐小藕听罢夏长赢的转述,问道:“我和杜鹃都是你家亲戚,我俩要是当着你的面吵架,你向谁?”
“谁有理就向谁!”
“要是都没理或者都有理呢?”
“那就谁也不向!看热闹!”
“你糊弄谁啊!你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向着杜鹃!”
“你这么聪明!肯定谁也糊弄不了你!”
夏长赢的嘲讽惹得唐小藕上了火,“你和杜鹃是一路货色!怪不得是亲戚!”
“你刚才不是说过吗?咱俩也是亲戚!”
“你和杜鹃是更亲的亲戚!所以你俩才是一样的!”
夏长赢不再理她,摇头晃脑地吹起口哨。走了几步,他忽然回过头来一脸坏笑地盯着唐小藕的嘴巴看。
“你看啥?!”唐小藕心虚地摸摸嘴巴。
“能拴不止一头驴!”
“臭屎壳郎!臭屎壳郎你这个!……”
“反正我听不见!骂也是骂你自己!”夏长赢捂着耳朵一边逃跑一边说。
……
因离学校较远,早上五点半多唐小藕他们就要从家里出发。唐小藕的胆子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大,需要跟人结伴同行,已上初三的苏青阳无疑是最佳人选。为了相约方便,唐小藕从奶奶家搬回了自己家。
与他俩结伴同行的还有夏长赢,每天早晨,三人在苏青阳家大门外汇合,然后去叫上田樱樱。四人经常遇见与两位高年级女生同行的杜鹃,杜鹃有时会加入他们这一伙,有时对他们不理不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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