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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气势汹汹,眼看两派之间要生事端,沈家大夫人跟上来呼了族长一巴掌,并给紫霄山送上厚礼——原来是云邡把族长十八间外室宅子给炸了。
那时候山门一有通传上来,弟子们就抄起瓜子飞毛腿跑到殿前看热闹,而掌教则摸着日益后退的发际线,立刻让云邡交万字山下修行回忆录。
那届掌教退的很早,不理外务,一心修行,像芝麻开花似的一路蹿到了虚空境界,人家说他是大器晚成厚积薄发,紫霄山的人则都默契的认为是云邡功劳。
那时师门上下都很头疼,一见他就眼皮狂跳,齐齐把整治这只野猴子的任务推到他大师兄红澜身上。
这完全是在给云邡送战果,红澜天性温文好脾气,最大的特点是耳根子软。
云邡拉着他的手秉烛夜谈,把修行回忆录一铺,一桩一件的讲前因后果,红澜默默的把苦口婆心的教训的话全吞了下去。
第二日戒律堂上,师叔伯们给红澜递眼色,红澜从主证位上走下来,撩起袍子一跪,道:“路见不平,行侠仗义,我辈该当如此,师弟年纪轻,不知轻重,才东差西误,做师兄的愿代售受其罚。”
师门长辈的脸色都很精彩,云邡在旁边偷着乐。
后来还是空冥从闭关里突破出来,甩下一句“我门中事,不劳诸位操心”,才把两个弟子从戒律堂上拎了出来。
云邡又是怎么改好的呢。
那是后面几年的事情,红澜的修为出了问题。
他本是太玄宫大弟子,天灵之体就算了,更气人的是他还勤奋好学,可是那几年,他的修为不进反退,处事上还出了不少纰漏,被师父空冥厉声责骂过好几次。
——空冥对他从来轻声细语,两人亦师亦友,下棋调香泼茶赌书样样都合得来,起争端的次数屈指可数,几乎每次的起因都是红澜耳根子太软,担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空冥看不过去了,指着他鼻子恨其不争一番,而红澜则不反驳也不应承,下回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
云邡觉得师兄的变化很是奇怪,于是悄悄观察了他一段日子。
起先,他看见红澜在炼丹,没日没夜的炼了足足三月,出了一炉云顶三清丹,丹药成了以后,他托仙鹤送去了淮南沈家。
淮南沈家的族长,就是那位外室能组蹴鞠队的fēng_liú中年人士,曾经被云邡炸过宅子的。
这人是借着入赘夫人家族才能做族长的,在族中对夫人关怀备至体贴温驯,出来放风的时候就换副新面孔,强抢民女,横行霸道。云邡整治了他以后,就把他忘到脑后了。
云邡拦住那只仙鹤,顿觉师兄在拆自己台。
他暗自压下,准备大大方方的去找师兄讨个说法。
临进门,看见师兄在待客,客人是北川冰河来的剑圣。
剑圣他没意见也没渊源,只不过剑圣徒弟被他打断过腿。
红澜细心咨询了剑圣家熊徒弟的近况,听了剑圣的百般刁难和苛责,始终温文尔雅,嘴角带着一抹苦笑,最后又是掏法器又是掏丹药的,恭恭敬敬的送剑圣出门去。
门口就站着神色晦暗的云邡。
剑圣对红澜点点头,冷淡的扫了云邡一眼,他对二人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红澜隔着宽大的袖袍捏了捏师弟的手掌,步履不停的送剑圣下山。
两人并着肩,似乎是终于在“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小子,大人只好多担待点”上达成体谅了。
剑圣是当时以剑问道的第一人,一剑就能挑半个紫霄山,云邡先前以为这位剑圣通情达理,不管他熊徒弟的事了,但没想到是这样。
红澜的那句“做师兄的愿代受其罚”是认真的。
云邡他惹的所有麻烦,后续都摊到师兄身上了。
云邡在口若悬河的忽悠红澜的时候,红澜在心里一条一条的想着对策。
别的不提,但淮南沈家和北川剑圣都不是好得罪的,明面上给紫霄山面子,但下黑手的法子多的是。
红澜便七拐八弯的找人引荐,又硬着头皮提着厚礼一家家的拜访,一边把赔礼道歉的功夫做足了,一边又把紫霄山的身份亮的明明白白。
真是思虑周全,用心极了。
云邡都可以想到,师兄穿一身单薄道袍,在人家家门口被骂的狗血淋头,自己却只能拱着手赔罪,暗自苦笑的样子。
那副画面不停的在他脑子里回旋,他不敢见师兄,便一头栽进藏经阁里,东看一本西看一本,把自己关了大半个月,直到师父师兄一起来藏经阁,才发现这只野猴子突然静了不少。
云邡见了他们也有些尴尬,便随手抽一本书去问他师父,试图转移话题。
没想到一抽就抽中了止小儿夜啼的传说级书籍——大衍阵法。
他自顾自的感慨手气,没捕捉到空冥眼睛里一瞬间翻腾过的滔天巨浪。
红澜过来,拉过师弟,取笑道:师弟为何最近都不兴风作浪,反而里长虫子。
云邡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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