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敛财没什么,但是吃相这么难看,恐怕整个王都权贵阶级,也就容越独一份了。
别的就不说了,单就洪寿正丧母之事,容越为了这么区区三千两银子瞒而不报,实在是太上不了台面了。
大邺重孝,为了升官而贿赂容越的洪寿正这样做无疑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而收了贿赂的容越,更是逃不脱人情律法。
可是洪寿正早在前些日子因为贪污落马,所以人们还是将更多的视线投入到了容越身上。
容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不再去看萧媺。
没关系,他名下还有不少商行铺子,容盛得到他出事的第一消息应该就已经去将这些变卖了,这些剩下的钱,足够他出去之后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等他出去了,一定要将宓娘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萧媺一眼就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她残忍开口:“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些庄子铺子?反正早晚也都要知道,比起出去之后再惊闻噩耗,我现在跟你说的话,可能要好一点。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良啊!”
“你那些钱呢,卷的走的,已经被宓娘拿去养情哥哥了,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绥原道上了。至于卷不走的,想必圣上下的旨你也听到了,需要我为你解释一下‘家产充公’四个字的含义吗?”
她每说一个字,容越盯着她的目光就凶狠一分,活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萧媺完全不怵。
以前的承恩侯她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现在已经被限制了行动的容越?
她迎上他的目光,勾了勾唇:“很惊讶吗?抄家而已,也没什么吧?”
“你!毒妇!”
容越刚刚骂出一句,绿莺便提着裙摆进来了,她走到萧媺身边,毫不避讳容越,道:“公主,您等的人过来了。”
萧媺面上笑意更盛:“请过来吧。”
“是。”
容越将她的笑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身后倏然升起一股凉意。
这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短褐的狱卒走过来,掏出一大串钥匙,从里面找出一把,将铁锁打开。
萧媺道:“记得你还欠我一巴掌吧?在谢府的时候。原本是应该亲自动手的,可是看着你这副尊容,我是真的打不下去。只好委屈他人代劳了。”
她话刚说完,从她身后的阴影里就传来一声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些痞意:“这就是我们今儿的生意吗?”
萧媺转过身去,浅笑道:“是。辛苦几位了。”
那几人往前走了几步,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黯淡昏黄的光线下。
容越看着地上庞然的影子,眼睛猛地瞪大,很快就退到了墙角,瑟瑟道:“你们要做什么?”
萧媺带着绿莺走到门口的时候,牢狱里容越饱含痛楚的叫声也陡然响起,粗砺的声音充斥了整座牢房。
她轻笑一下,悠然走了出去。
翌日巳时,承恩侯府。
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大门上的门匾还没有拆下去。
萧媺站在门前,前来抄家的侍卫正踩着梯子在拆门匾。
不多时,那侍卫便下了梯子,双手捧着牌匾走近萧媺,躬身将牌匾捧到她面前。
萧媺今天穿的是浅杏色缠枝梅花纹蜀锦衣,配银红地缕金撒花缎裙,外面披了件黛青嵌银丝如意祥云纹披风,整个人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却又端庄得令人不敢心生亵渎之意。
她接过牌匾,转身看向在外面将承恩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百姓,静默了一会儿,方才哽咽着开口:“本宫嫁与容越半载,感情不睦,时有争吵,然,本宫未曾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卑劣之人,洪寿正贪污灾银,郭序生科举卖题,林续风鱼肉乡民,俱已受到惩戒。而容越,与此等人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说完,她别过头,似是已经悲痛到不能自已。
很快,她又调整好情绪,再次正视着面前乌泱泱的一众人,举起牌匾往地上一摔:“大邺不需要这样的承恩侯,本宫也不需要这样的驸马!”
人群中的喧闹声倏然而止,在这片刻的岑寂中,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仿佛混沌天地中石破天惊地生出一朵刹那芳华:“公主高义,大邺萧氏,民心所向!”
断断续续地,开始有人附和:“公主高义,大邺萧氏,民心所向!”
紧接着,是一股又一股的浪潮:“公主高义,大邺萧氏,民心所向!”
萧媺通红着眼眶转过身,脸上的悲痛更深。
守在门口的,原承恩侯府的家丁对视一眼,忽然就想到许久以前他们站在这里的情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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