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看着爱人替自己挡着身前的箭,从背后刺来的箭划破肌肤,却远不及心中的痛。
“你这傻瓜…做什么…让开这儿!”季夏言双手双脚都被束着,灵根被废,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被那些灌输着灵力的箭伤着。
他似是感受不到疼痛,轻轻将脑袋搭在季夏言肩上,低喃道:“你都放弃生命了…所以…我陪你。”季夏言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的话语依旧不停。
他说:“言儿,如果有来世,为自己活一世可好?哪怕…只是为了我…”
他说:“言儿,不要再恨了,可好?”
他说:“言儿,我后悔了…后悔给你和离书…”
真是聒噪,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呢......季夏言张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些箭避开了两人的要害,为的是能一点一点折磨人的神经。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只能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将脸颊贴住他的脸颊,嘴角僵硬的勾起。这就够了…在自己的执意下扭曲的一生中,始终有一个人护着自己,和自己一起死…便够了…
箭插在他们的身体上数十支,原先在行刑台下看戏的人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刚刚喊着,叫喧着的嘴。又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又是谁先开的口,刚刚寂静的人群又沸腾起来。
路人甲:“秦王咋上去了?不是有灵根吗?救个人应该不难呀…”
路人乙:“你懂什么,救了这种迫害家门的女人,秦王还要不要活了?!而且,秦王早因为此事休了那女人!”
路人丙两眼泪汪汪:“亏我以前觉的秦王妃…哦不,那女人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还灭自己家族的门,要不是季家大小姐成了贵妃娘娘,那季家…唉…”
路人甲:“你们还是没说秦王为什么上去呀?”
路人乙:“你管这么多干嘛?贵人事多任性呀!他们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
路人甲:“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作为老百姓的我们,你还想有多少钱多大官不成?!”……
远处,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低着眼帘,抬眸再看了一眼行刑台上惨不忍睹的两人,然后十分干脆地转身上了马车:“小葛子,本贵妃累了,回去吧。”
“是,贵妃娘娘。”
马车缓缓地行驶着,虽然十分小心,可依旧免不了一颠一颠,颠着颠着,女子眼中的泪便出来了。她的身形一顿,似是惊讶于自己的泪,用手中的手帕将泪珠轻轻拭去,不一会儿,又低低地笑了。死了…她死了…死了好啊…又少了一个会影响自己情绪的人…死了好啊…
另一边,一个将自己全身包裹在黑笠中的男人,在目睹了惨剧后,默默地关上了店铺的门以示今日不做生意了。男人踱步到店铺一处比较显眼的地方,将手中的玉佩系在高处。这是一个紫色的玉佩,它的玉质正以令人惊讶的速度下降,最后变为了一块紫灰色的杂玉石。
男人望着玉佩,眼中不见一点波动,他自言自语道:“又失败了呢……”
季夏言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喘着气,思绪有些混乱。
“小姐!你醒啦!”季夏言闻声而望,入眼是一个小丫鬟。这……有些眼熟啊…
不远处的一位小姐听了丫鬟的叫声,从凳子上站起,迈着快而优雅的猫步走了过来:“二妹妹,你可是醒了。”
“大姐姐?!”季春薄小时的样子!那那个丫鬟…记起来了,在未分家前伺候自己的大丫鬟之一…叫什么呢…季夏言低着眼帘,遮住眼底的困惑,离开这个家二十几年,许多东西都陌生了,可是大姐姐在自己床前说的那句话还记忆犹新…
“二妹妹,我同你说,三妹妹她太不懂事了,她……”季春薄刚开口,季夏言便打断了:“大姐姐,你在这里守着我想必也是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刚醒来,头痛的紧。那谁…送送大姐姐。”
夏蜜见屋里除了两位小姐就剩自己了,便明白自家小姐口中的“那谁”是指自己。虽然内心忧伤小姐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但还是乖乖的领命。
“是,小姐。大小姐,请。”季春薄张张嘴,内心十分不甘,但看季夏言赶人出去的架势,只能丢下一句“你不听我说完会后悔的!”便气汹汹的踏出房门。
季夏言闭了闭眼睛,“二妹妹,我同你说,三妹妹她太不懂事了,她,她竟然在你和四妹妹生死未卜的情况下,缠着二夫人去金山寺玩去了!”这句话成了她开始报复季秋韵和整个季家的导火线。低头看着自己小了一倍的手,落水…十五岁时的事啊。当年的她早已将父母三年前的死怪罪在季家身上。她的父亲是季家老祖的第四个儿子,三年前,季家四兄弟与其妻子们一同去外面历练,可回来时偏偏没了自己的父母,老祖却未让深查此事,自己便一直怀恨在心了。可后来……在她亲手逼问下,答案却是…“季夏言!你个孽女!你父母为了你付出了生命!可看看你在做什么!你在用两条生命换回的命灭族!你!可!真!好!啊!”为自己付出生命…她到死都没明白是为什么…但却知道了,自己的报仇多么可笑……
平静了会儿心情,季夏言便盘腿闭目,蓦地,她睁开双眼,眸中划过震惊:“九成残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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