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也很快给了邹城一个回应,邹城被人拉出了队列,然后当着王小壮的面,两柄枪托照着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邹城满脸都是鲜血,牙齿也崩飞了三颗。他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头,呻吟着,翻滚着。
中村走过来,蹲在邹城的面前,他抓起邹城的后衣领,把他拎到了自己的耳边。
“上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一遍,你们完成任务了吗?”
邹城“呸”地一声吐出了嘴里的鲜血,他看着中村。
中村拖着他,把他带离了人群,然后扔在了溪边,“我很钦佩你一直对你的手下照顾有加,这么多天来,你们17号仓里居然完好无损,全都活下来了。这让我很吃惊,也让我很难堪。你知道吗?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我不喜欢太完美的结局。而你们17号,正在挑战我的底线!”
“哼!”邹城抹了抹嘴角的鲜血,“你的目的就是要杀人,说那么冠冕堂皇的废话干什么!?”
“调皮!”中村左手一耳光抽了过去,在邹城的右脸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本来我是准备扇你两个耳光的,但这么难猜的问题居然都被你猜中的一半,真是令我刮目相看。所以我决定就打你一耳光算了。我不仅仅想杀人,在杀你们之前,还顺便请你们帮个忙修机场而已!我花那么多的时间帮你们治病养伤,调节你们的心情为的是什么?一个万念俱灰、手无寸铁的人,其实我杀起来毫无乐趣。比起杀人,我更喜欢折磨人。知道我来中国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不过就是一个侩子手而已,能干什么?”邹城爬坐了起来,他迎上了中村的目光。中村的嘴角挂着微笑,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眼镜,戴在了脸上,“你看,我像不像一个学者?嗯?我告诉你吧,我是一个心理学专家,我喜欢研究人类的表情,甜美的笑容、痛苦的抽泣,我都有涉猎......”
中村顿了顿,他捏着邹城的下巴,笑着继续说道:“但是,我最喜欢研究的,却是一个人从满怀希望到渐渐失落到痛不欲生到生不如死到生死难求这一整串过程中的心里活动。在大日本,他们说我是疯子,我是吗?我肯定不是,我给本该绝望的人带来希望,虽然这份不该有的希望很快会被我掐灭,但我还是乐意给你们一点点生活的乐趣。我也只是在你们得到这份乐趣的同时,享受我自己的乐趣而已。怎么样,上尉!?我的研究是不是很有趣?”
“所以,无论我们是不是能完成任务,是不是能帮你修好机场,你都不会放过我们?”邹城问道。
“这个嘛......”中村站起了身,突然又是一耳光抽在了邹城的脸上,“你太聪明了,我忍不住再赏你一耳光。你们确实是这个地球上最勤劳、最能忍耐的民族。长城你们都造得出来,还有什么奇迹你们是不能尝试的?我十分想亲眼见证,当这一百二十二人都死去的那一天,我的机场是不是也同时建造完成了。人类在恐惧、在挣扎的极限中到底能发挥怎样的潜力,这个研究是不是很伟大?我相信我能很好地验证这一点,如此大规模的建设施工、如此高强度的体力劳动,你看,你们都做下来了!不过你说的没错,无论你们做不做得好,都得死!”
中村附上去,轻轻道:“只是早晚的问题,所以拜托!请你不要挣扎了!”
他脸上的微笑变成了大笑,“哈哈哈”的笑声令队列前的王小壮心里一沉。邹城被中村拖着带回来的时候,日本人把王小壮和张宜生他们一起带到了水塘里,木笼子里还有两具尸体,但他们根本就不清理,反正不用两天,这几个人也一样会成为漂浮在水面上的浮尸。
王小壮被一枪托打进了水牢,张宜生比他更惨,那一枪托砸在了他的耳朵上,顿时就砸晕过去了,王小壮扶着他,让他靠在牢笼的木柱上,使劲地拍着他的脸,才把他唤醒。腐烂尸体的味道在原本清冽的溪水中散发着,盛夏的高温让这里蛆虫横生,苍蝇四飞。它们饱尝了死亡的味道,对活人就更感兴趣。
远处,张德贵和刘茂才架着邹城上了卡车,17号仓的其他兄弟看了看水牢里的三人,头也没回地走了。
整个谷地中央重新陷入了黑暗的宁静,日本人的探照灯照在王小壮们的头顶上,让这片地狱无所遁形。几个日本兵拎着清酒,坐在对面的草地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些将死之人的最后挣扎。这是他们每天的日常寻乐,他们甚至捡来了一些石子,比赛着谁能砸到更多的人头。
张宜生的伤十分严重,他的一只耳朵血肉模糊,看上去已经失聪了。他倚在王小壮的肩头,虚弱地问道:“连副,我们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王小壮把手垫在他的头上,任凭丢来的石子砸得生疼,“不要放弃,只要有一线希望你都不要放弃!我们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你不能绝望,你知道的,绝望就等于死亡!”
“我受够了!我宁愿现在就去死,我也不要呆在这里!”张宜生沉重地喘着粗气,“我以为我们每天对日本人言听计从,无比奉承,他们就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但是我今天才发现,我们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连副,如果当初我们在六十里被那两颗手榴弹都炸死了该多好,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和野狗一样被人欺辱,被人戏弄,被人打死......连副,我,我撑不下去了!”
张宜生的语气越来越低,王小壮伸手摸到了两行滚烫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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