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额头有汗。
她拿过一旁的毛巾仔细的替男人攒去额头的汗,将要放下毛巾之时,她才霍地发觉毛巾上的颜色不对。
红的。
都是红的。
她吓了一跳,急忙将灯全开,仔细的看,确实是红的,血红血红的。
她再看向男人的额头,又出汗了。
不,因为光线充足,她这次看得清楚,不是汗,是血。
“秦琛!”
差点崩溃,连翘凄厉的叫唤一声,再度慌张的替秦琛擦着额头的血汗。
但那越来越浓的血腥味仍旧乱了她的心。
她一把拉开男人的睡衣,果然,男人身上也正密密麻麻的出着血色的汗。
怎么会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说是七窍流血吗?
为什么是全身性的出血?
连翘慌张的用手擦着男人身上的血汗,温热的、粘粘的
她一把将男人抱入怀中,“秦琛,秦琛,你醒醒,快醒醒。”
男人没有醒。
“秦琛,你不要吓我,这是梦,是梦对不对?”
但,哪怕是在梦中,男人的神色也不对,男人脸上的血色已慢慢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苍白。
连翘颤抖着手,摇晃着怀中的男人,“秦琛,秦琛,快醒来,快醒来。”
此时的男人,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鹰,任女人摇过来晃过去,就似没有骨头的人般,修长的手也就那么荡过来荡过去。
血越流越多,沿着她的掌心往下滑落。
如同置身无尽的黑暗,又如同置身荒芜的冰川,连翘慌乱的说:“没事的,秦琛,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有我在,你别怕,别怕昂。”
连翘一边说,一边紧张的抓起床头柜的手机,拨通,“燕七,快,血,都是血,快来,快啊。”
宽敞的马路上,楚楠驾着越野车狂飙,闯了无数的红灯。
燕七在副驾驶座上打电话,“对,你马上去我医院拿血浆,对,琛用的。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快,要快。”
燕七今天了无睡意,和楚楠在一起厮混。接到连翘的电话,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好在治疗室中还有一袋血浆,可以先赶过去替秦琛挂上。但他没时间回医院了,所以打电话让齐言去医院拿。
很快,燕七和楚楠出现在钟粹楼。
燕七直奔治疗室,楚楠直奔二楼。
“匪匪。”
“楚楠,秦琛,秦琛他”
“没事。正常的,你不要怕。”
随着楚楠话落,燕七拿着血浆袋进了房,他利落的挂起血袋,利落的替秦琛扎上了针。
血浆缓缓的滴进秦琛的血管中。
“燕七,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只会七窍流血?为什么是全身性的流血?”
可以说,秦琛现在这种状况是燕七最不想看到的,也是最不乐观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穿着居家服、慌乱无措、跪坐在床上的女人。
“燕七。你说话啊。”
“匪匪,医生不是万能的。”尤其是这种每天都在变异的病毒,他越来越掌控不住了。
连翘‘蹭’的一下从床上站起,跨下床,拎着燕七的衣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不行,你救不了秦琛,你要放弃了吗?”
“我不会放弃。”燕七坚定的说。
“那你快救他,快救他啊。”
“匪匪,你冷静一点。”楚楠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力掰开连翘的手,说:“小七已经尽力了,他都三天三夜没睡了。”
三天三夜?
连翘踉跄的退了一步,正退坐在床上,她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说:“小七,对不起,对不起。”
燕七救秦琛,是本分,是情义,但不是义务。
救得活,她自是感激他。
救不活,她不能怨他。
他不欠她的,也不欠秦琛的。
“匪匪。”
燕七心中也难受,坐在她身边,将她的手拉开。
她的手上满是血,有的已经凝固了。而她的脸上,也有血。看着颇是骇人。
燕七抓过一旁的毛巾,一边替她擦着脸上、手上的血,一边说:“匪匪,你要坚强些,你现在就是琛能够支撑下去的动力,所以,你不能倒下,明白吗?”
齐言赶到钟粹楼的时候,秦琛的出血已经稳定下来了。
齐言拿了许多血浆。
看着整医疗箱的血浆袋,连翘明白了,说:“这就是不让我进治疗室的原因,是吗?”
燕七点头,麻利的替秦琛挂上第二袋血浆。
“匪匪。”
“嗯?”
“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说。”
“后面的三个疗程,我不打算替琛治疗了。”
不说连翘震惊了,就是齐言、楚楠也都震惊了。
燕七揉着泛痛的头,说:“我这解毒剂对琛的身体伤害太重,如果继续用下去,病毒没将琛毒死,但我这解毒剂会先让琛魂飞天外。”
“那怎么办?你的意思是让琛等死?”楚楠急性子,问。
连翘几近没有了意识,只是呆呆的看着燕七。
燕七说:“后期的三个疗程下来,还要一个月时间。我算了的,就算后期三个疗程琛坚持下来了,但琛在病愈后的三个月内会第三次发病。而第三次,我的解毒剂对琛而言已经没用了。与其现在继续对琛用解毒剂,倒不如停下让他好生的休养一个月,哪怕后期他的病果然三度暴发,但也许在这段时间内,我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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