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气得连手都在抖。
哪个下人胆子这般大,竟敢在外头妄议主子?蒋妙双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容貌太盛,怕招来祸端,向来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外头什么样的传言都有,说她性子跋扈或是说她身体病弱的,比比皆是。
可这回却连云琛也捎带上了,传的又是如此不堪的话,而云琛又一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万一被有心人士注意到他的身份,从而猜测到离宫那位才是冒牌货,到时候英国公府能不能护住云琛还是未知数。
英国公此刻也不禁有些后悔,就不该主张让蒋妙双就这么住到云琛院里去,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他府上的事情竟轻易就流入外人耳,实在不是什么好现象。
等最后查到是谁散布的谣言,英国公和蒋妙双都有些错愕。
“是蒋妙姗?”蒋妙双转念一想,很快想通了关键,“八成又是受了白……蒋妙如的唆使。”
白莲花可不是叫假的,这么容易被查出来,哪可能会亲自上场?
“你似乎一点也不生气?”
云琛看着丝毫不受影响的蒋妙双,即便听了那种传言,她还是住在他院里,一举一动都跟平时没有两样。
蒋妙双夹了一块肉到他碟子里,笑着说:“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的,真正会相信我的人,自然会信我,做什么因为他们影响心情呢?”
现在虽然不用再烦恼自己小命将来不保,不过在这种时候搬出去,却反倒更惹人闲话。
“所以哥,甭理他们,咱们问心无愧便是了。”
云琛虽是笑着,眼神却写满了复杂。
因为他……问心有愧。
***
蒋妙姗被罚了禁足。
这事情没有瞒着蒋世修,对于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事情,蒋世修非常不谅解。
“一笔写不出两个蒋字,你败坏了二妹妹的名声,可有想过整个国公府也沦为了笑柄?”
蒋妙姗被罚了禁足,正缩在自己房里闹脾气,她还以为蒋世修是来安慰她的,没料到反而被数落了一番,气得小脸涨红,指着他说道:“哥!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哥?为什么反而帮理不帮亲呢?”
蒋世修瞥她一眼,“你也知道我是帮理不帮亲,自己做错了事,那就自己受着。”
“我才没错!我只是说了事实罢了!哪有妹妹住到哥哥院里的?哥你最讨厌了!”
蒋妙姗掩面奔出屋外,蒋世修摇头叹道:“这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自己家门的事情,关起门来谁清楚?
可偏偏到外头去囔囔,自扬家丑,也难怪大伯生气。
虽然他也觉得二妹妹住在大哥院里确实不妥,但一开始似乎还是英国公起的念头的,蒋世修把眉头皱得更紧,觉得英国公越来越不靠谱。
不过想到大哥,他眉头又舒展开来。
没事,英国公不靠谱,所幸生出来的儿子很是优秀,蒋世修对他哥有着莫大的信心。
***
如月居。
“大姐姐,他们都说我错!”蒋妙姗伏在蒋妙如腿上大哭。
感觉到裙子的湿意,蒋妙如皱了皱眉,手上却还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哭了,你又有什么错呢?曾几何时连说实话都要受罚了?”
“就是!”
蒋妙姗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愤愤不平地道:“他们能做,我们还说不得吗?大伯父说我若是再犯,这回就不是禁足三个月,而是连家法都要请出来了!大伯父竟然想对我动家法!”
这会连蒋妙如也颇感吃惊,“爹他真这么说了?”
“是啊,我听得一清二楚呢!”
蒋妙如心下纳闷。
以往这种情形并不是没发生过,蒋妙双那些琐碎的小事,她也放出过不少风声,可这回怎么就要动到家法了?
难道是因为牵扯上了木樨阁的那一位?
蒋妙如双眼一眯,安抚好蒋妙姗,等她离开后,蒋妙如看着沾满她泪水的裙子,一脸嫌弃地道:“这衣裳不能穿了,拿新的来。”
换上新的衣裙的同时,蒋妙如也没有停止思考。
英国公对蒋世沉的态度实在太特别,蒋妙如觉得异常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儿。
换好衣裳,她的妆发也要重新再弄过,蒋妙如对着镜子看了看,突然说道:“去查一查,大哥哥生母的下落。”
采菊应了声“是”,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一个提上来代替碧竹的锦芬,也不知是蒋妙如自己喃喃自语,还是有意对着锦芬说话,她道:“怎好让人流落在外?好歹也为我们长房生下了男丁,抬个姨娘也是使得的。”
她伸手调整了簪子位置,透过镜子可以看见锦芬听了她的话之后,脑袋垂得更低了些。
蒋世沉,肯定有古怪。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的原句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匈牙利爱国诗人裴多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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