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一条街跑去,高瘦的身影很快在视线里消失。
“喝多了?”钟沐在倪胭身边坐下来,“要不要吹吹风再回去。”
倪胭这才把视线从费朗消失的街角收回来,慢吞吞地点了下头,声音也有些沉闷:“好像是有点头疼,想多坐一会儿。”
“女孩子不要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
倪胭垂着头,长卷发从两侧垂落下来,整个人瞧着没精打采的。
钟沐看着心疼,忍不住说了一句:“费朗也不拦着点。”
“不关他的事。”倪胭摇摇头。
她掌心搭在侧额,歪着头望着钟沐。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那双微醺的灰色眼睛好像低声诉说了千言万语。
“我有点冷。”她说。
钟沐刚想脱下身上的风衣,倪胭的头靠了过来,搭在他的肩膀。钟沐拉着衣襟的动作顿了顿,才开口:“去车上吧。”
倪胭摇头,声音又低又浅:“我想靠一会儿,就一会儿。”
“好。”
听着身后江水潺潺的流动声,倪胭轻声哼唱着暗界里的歌谣小调。这个身体的声音和外貌一样带着点冷艳。哼唱这样一种带着柔情的小调,有一种说不出的唯美。
钟沐垂眼望着她的侧脸,安静地听着。
夜里的风很凉,吹动倪胭的卷发,长发吹拂在她白瓷一样的脸颊,挡了钟沐的视线。钟沐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抬手,动作温柔地将她脸颊上的长发轻轻掖到耳后。
婉转悠扬的调子停下,倪胭仰着脸,半眯着眼睛望向钟沐,声音慵懒:“沐哥,我喝醉了。”
“嗯,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沐哥,醉酒是不是可以成为胡作非为的借口,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
“比如?”
倪胭慢慢挽起嘴角,凑过去吻钟沐的嘴角。
钟沐顿时僵住,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地讶然。
蜻蜓点水般的吻离开,倪胭近距离地望着钟沐,声音近乎蛊惑:“我现在醉了,不管我做了什么,醒酒以后都可以合理忘记。”
钟沐望着她的眼睛有些发怔。
倪胭重新去吻他,慢慢撬开他的唇齿。尝到钟沐味道时,倪胭的眼前浮现费朗吊了郎当的脸。
于是,倪胭把眼睛闭上。
她生于黑暗,活于利用,争于复仇,斗于肮脏。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阴谋。她本来就是个人渣,连愧对这种情感都不值得拥有。
她不配。
这一切都会结束的。到时候他们还是好兄弟,会一起恨她这个恶毒的女人。
掌心一阵刺痛,钟沐的第三颗星亮了起来。
倪胭笑了,嘴角的笑带着一种麻木的死气,就连眼神也是灰败的。
她从修罗炼狱中爬出来,她在无寂海静止的时空中沉睡千年,西天的经文无法渡化她,即使人间游走两万年,她不过是道没心的孤魂。
·
回去的路上,倪胭躺在后面座位睡着。就连车子什么时候停下来,她都不知道。钟沐打开车门轻声唤了她一声,没有回应。钟沐犹豫了一下,把她抱出来,一路将她抱回房间,给她盖好被子,立在床边静静望着她。
他发白的指尖摸了一下自己的唇,口腔里有淡淡的腥甜,是被她咬破的。再多看一会儿倪胭,他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房门关上,倪胭睁开眼,眼中沉静。她翻了个身,仰躺在床上,手指在空中划过,掌心隐约出现一张旧照片,是她是倪胭时养父母一家的合照。她望着照片里养母温柔的眉眼,慢慢笑起来。笑容逐渐加深。她将虚化出来的照片放在心口,用罗嫣然这个身体的心脏跳动用力感受什么是喜悦。
她的神情变得莫测梦幻起来,望着前方的眼睛是空的,又好像藏了山山水水,真假难辨。
倪胭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饮鸩止渴。
她自嘲轻笑,幻化出来的照片消失不见。她再次翻身,蜷缩着抱着自己,安安静静地入眠。
·
第二天一早,倪胭神采奕奕地下楼。餐厅里,费太太、费舒雅和钟沐都在吃早饭。
“早呀。”她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倒是起的挺早。”费太太笑眯眯地说。
倪胭点点头,说:“嗯,一会儿要回花店去接妈妈过来。”
她看了一眼费朗空的位置,问:“哥哥昨天晚上没回来吗?”
“费朗?”费太太回头望向佣人,询问佣人费朗有没有回来。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她笑着摇摇头,说:“又出去玩了吧。”
倪胭握着汤匙搅动着碗里的粥。
她差点忘了费太太和费朗不过是表面上点头问好的继母子关系,而费东河又是忙得顾不得家里的事情,这家里没谁会在意费朗有没有回家有没有吃饭。
自从倪胭进来,钟沐就一直看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别的情绪。哪怕是一个眼神。然而什么都没有。
倪胭夹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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