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熟习过好几遍,知道如何最能引人遐思。
此刻,她瞪大一双水亮的眸子,似乎惊恐,似乎讶异,无辜得好像她原本根本不知道床上的人是他,似乎是眼前的情形吓到了,才红着双眸痴痴地盯住他说不出话。
安锦南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
丰媛揪住锦被,似乎因他的盯视而窘迫羞涩不已,急着想要用什么遮住自己。但她动作缓慢,又似乎是过于慌乱,惊得想要退后,却跌在枕上,指尖抓了几次,都没能抓住被角遮住自己,反而引得身子轻晃。
她望着安锦南,他垂下眸子,似乎有一瞬犹豫。
丰媛羞得快哭了,用沁了水的声音道“姐……姐夫……我……”
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扬手掀开锦被。
丰媛感受到一股大力袭来。
她被被子兜头遮住,接着身上一疼,被从床上重重抛落在地。
她顾不得身上疼,惊恐地从被中钻出来,眼睛还没看清男人的脸,就见一道迅如闪电的白光朝自己袭来。
伴着一道疾风,她精心梳就的宝髻上面,玉扣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青丝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和胸口,亦有数不清的发丝从头顶断落在地。
她瞪大眼睛看向安锦南。
他看着她,眸中明明白白的写着厌恶和轻蔑。
他居高临下地瞥她一眼,收回袖中剑,凉凉吐出一个字,“滚!”
若她不是丰钰的家人,他不介意叫她当场血溅三尺。
背转过身,他踏着地上的艳红色衣裳走回床边。自己适才脑中艳想的那些画面一时都被丰媛这不速之客打乱。
他心情差到极点。
适才那片雪白似乎还在眼前晃动。
隐隐的,觉得喉腔难受至极,觉得不堪,觉得恶心,觉得烦躁得不得了。
丰媛望着地上成片的青丝,感受着腰侧适才被狠踹的疼。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想过他也可能拒,委婉的用“要顾着丰钰脸面”、或是“消受不得如此恩情”等等为借口,而她,就能哭哭啼啼的说明自己已经给他看光了再也不能嫁人,难道他还能不娶她么?
只要她进了门,定要时时缠着他,恶心丰钰。
她要那贱婢眼睁睁看着自己新婚的男人如何为她神魂颠倒。
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心上人,再也不可能嫁给自己最爱的。那她的余生,就要报复,报复那罪魁祸首,得意给丰钰看。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踢她,嫌弃她,还对她用剑?
刚才他剑尖挥来的方向,是她的颈子吧
若非临时抬高了几寸手腕,此刻落在地的不是她的头发,是她的脑袋……
巨大的恐惧和羞耻笼罩着她。她打着哆嗦,爬向前穿回了落在地上的衣裳,双脚不受控制地抖着,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丰媛闭上眼,再不想去想了。
如今一切希望都没了。
她已经被定为“疯女”,嘉毅侯不识抬举,竟当众冤枉她……
丰家为了讨好那劳什子侯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毁她婚事,害她爹娘,这口气她怎能咽下?
如今,却把自己也陷入这般境地。没了自由,没了前程。什么都没了……
黑暗中,她闭上了眼。
腰上青的那块,至今还隐隐作痛着,似乎在嘲笑她,是个没人要的蠢货……
她不甘心啊。
凭什么丰钰想要什么有什么?她好在何处
外家怜惜,还给她丰厚的嫁妆,娘家舍得为她下力气,抬着她做了那高高在上的侯夫人。
就连她的丈夫……
丰媛缩成一团,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好疼啊。她好难受啊。
新婚夫妇进屋中向丰庆请安时那勾勾手指的小动作,比她被人踢下床劈一剑还更戳她的心。
他连那样一点点的亲昵机会都不肯放过。
用那样一张不可一世的冰川脸,不避讳的当着人挨挨蹭蹭自己的妻……
真的是她太差了么?是她比不上丰钰么?
心痛的快要死掉了。看不到未来的明天,又与死去有什么区别?
轻纱幔帐在微风中轻轻飘摇着。
月如钩,透过半开的小窗,能看到朗空淡云。月色洒下来,是银霜铺地。
淡淡的光晕在她脸上,引得身侧的人频频俯下身来亲吻她的侧颜。
他嘴唇很软,刮起丝丝痒痒的难耐。她缩着身子,将自己藏在他怀抱中。
酣畅淋漓的愉悦后,她身上再没半点力气,软软地无可奈何地伏在他肩头。
他的手托着她的腰,拨弄琴弦般肆意而自得地隔着薄薄的散了扣子的衣裳滑过。
她没力气挣了,红着脸把自己埋起来,动也不想动……
焦躁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乔先生的药给文心强灌下去,又施了针,说是天明才知道如何。她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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