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更衣。”
打扮成正道还要和正道修士假装友好,付红叶提出这建议时就已做好被骂的准备,谁知尤姜竟真的听了,他顿时有些不习惯,“你……怎地突然这样随和?”
玄门掌门用词颇为委婉,独活说话就直接了,睁大眼睛便问:“教主你不骂他?”
诚然尤姜对付红叶历来没什么好话,看见他们这真实的反应却也是有些郁闷,这便冷笑着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若非本座今日有些疲累,定让你们这两只呆头鹅享受一番来自魔道魁首的辱骂。”
此话一出付红叶终于放心,如此生龙活虎看来不是他下手太重把人伤着了,这便颇具君子风范地主动退出洞窟,只道:“奉之,我去与秋府主一叙,你放心更衣。”
摸都摸了,亲都亲了,现在倒是非礼勿视了起来,尤姜心里虽是冷哼着,仍是掏出木盒将自身魔气封入其中,面上魔纹一道道褪去,渐渐露出了斯文俊秀的眉目。
他们虽常嘲笑修士全靠衣服颜色认正邪,实际江湖上也没那么多傻子,若要隐瞒身份便一点魔气也不能漏。好在独活这个医道圣手本就擅长调理气息,由他施法处理,尤姜这魔头竟还伪装出了几分正道清气,只看外表绝对猜不出这是个魔修。
魔道魁首亲自潜入正道门派颇具风险,独活虽然日常顶撞养父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教主,他真的走火入魔了吗?会不会是陷阱啊?”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尤姜却是摇了摇头,“你不懂,心魔这种东西不和它对着干就不会发疯,顺着它甚至还挺愉快。”
尤姜研究心魔百年怎会不知付红叶是什么情况。走火入魔时的癫狂其实是修士本心与心魔的抗争,斗得越激烈便越疯狂,付红叶表现得如此平静,只证明他根本没去抗拒心魔。或许臭小子最初失去理智那晚是认真在斗,可现在的他完全是放任心魔驱使自己。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止不抗拒睡魔教教主,甚至还想趁机多来几次,这个牲口!
这奇妙的思维没走火入魔的人着实难以理解,独活听了也是不懂,“那修士为什么还这么怕心魔?”
“因为这是不该有的yù_wàng,一旦沉溺便会毁去曾坚守的一切。”
说出这句话时尤姜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心魔所映射的是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只有放下才能过去这一关,而所谓的放下其实并不是多么愉快的事。但尤姜也知,不论现在心魔给予的快乐让人多么沉迷,付红叶最后还是会放下一切回归他的正道。
不论姜奉之是付红叶的什么人,玄门掌门都已将他放下。现在的尤姜只是付红叶飞升前的一道劫,渡过之后便是无事发生。所以,尤姜不会再把过去的自己捡回来,他年纪大了,若重来一次,或许不会再有少年时一个人也要活下去的求生意志。
玉冠束发,白衣加身,清净眉目,仪容得体,君子似画隔云端,皎如玉树临风前,倒映在水中的白衣青年是尤姜自己都陌生的容颜。那是姜奉之画圣,曾被寄托厚望志在超过步青云的少年天才,只可惜最后并没有长成大家所期望的模样。
独活亦是第一次见到真正安静下来的教主,虽是惊得瞪圆了眼,却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去冒犯,“教……教主,你原来也可以长这样的吗?”
魔修最喜欢玷污干净的东西,这副样貌当年给尤姜带来了数不尽的麻烦。那时尚且弱小的尤姜用尽手段杀了所有觊觎自己之人,万千魔修没一个能睡到他,如今都成为魔道第一人了却被付红叶这臭小子捡了便宜,真是想想都有气。
他到底不是那个被人算计还不自知的姜奉之了,确认伪装并无问题便扯了面纱遮住脸,只对还在发呆的右护法道:“趁秋月白没发现,你赶紧滚。”
这语气瞬间就让独活回到了现实,果然就算外表像神仙他们教主也还是个老魔头,少年幻灭地摇了摇头,只道:“好吧,在滚之前我想问一句,你们刚才打穿了地面我才发现这洞窟下面还有一层,查不查?”
雨君窟居然还有一层地下洞窟,这倒是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尤姜虽觉此事蹊跷,考虑到独活修为不高,只吩咐道:“你先去与寸劫会合,等本座消息。”
独活也不是什么勤快人,不用执行任务自是好事,随意点头应了便要离去,只是转身前又忍不住看了眼难得养眼的教主,问出了自己从小就好奇的问题:“教主,小时候你跟我说魔修都是混账,不要对任何魔修产生怜意,那你为什么要入魔啊?”
很多人问过尤姜这个问题,他从未正面回答,今日或许是回忆起了太多往事,他垂眼看着自己好像无比干净的手指,终是淡淡给出了答案:“本座杀了一个人。”
“谁?”
“一个愿意用他的命让我活下去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付红叶:走火入魔真开心啊,完全不想醒过来工作。
尤姜(鄙视):看到没,这就是网瘾少年。
独活:教主,网骗是要负责的!
尤姜:滚,本座发给他的明明是杀马特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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