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多发咳嗽,只是不想让公主殿下担忧才……”
沈为容先是一怔,随后没好气道:
“我才不会担忧他呢!”
辞别秦御医后,沈为容心烦意乱,抱着一副要去嘲笑老皇帝的心态离开了药圃,罕见地主动去了丝萝神宫。
昭阳殿中,安贵妃正在给刚下朝的纳兰誉揉肩,望着殿前立着的那一席雍容红袍,忍不住叹道:“不愧是中原慕家,这婚服之美,着实令每个女子看了都为之心动!”
纳兰誉幽叹道:“总算是盼到容儿出嫁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算是了却了一个心愿!”
“我看分明是个老顽固!”
沈为容快步生风,雷厉风行地踏入昭阳殿,众侍卫婢女见了纷纷惊得跪地行礼。纳兰誉惶惑地站起身来,颇有一丝喜悦:“容儿?你怎么来了?”
沈为容仰着头,轻蔑道:
“怎么?我来不得么?”
纳兰誉见她还是一贯的刁蛮任性,不免叹了口气,安贵妃则在陛下耳畔温柔道:“陛下莫怪,是臣妾派人去请公主来看看这婚服的。”
纳兰誉心有愧疚,禁不住咳嗽了几声,又努力摆出云淡风清的模样,沈为容气鼓鼓地瞥了他一眼,道:“真是老不中用,眼看着大战将起,风云将变,偏偏落着病根子!”
未等纳兰誉说话,沈为容径直走到安贵妃面前厉声质问:“你是怎么在照顾皇上的!”
“胡闹!”纳兰誉赶紧出言喝止,“目无尊长!”
安贵妃一边宽慰着陛下,一边对着沈为容盈盈下拜,愧疚道:“是臣妾照顾不周了,公主殿下教训得是。”
沈为容旋即转过身去,望着昭阳殿外湛蓝的晴空,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这个令她嫌恶的地方,至于那一件寂寥的婚服,她却是没瞧上一眼。
秦御医带回宫的药材又被强迫着拿给沈为容过目,修缮了一下药方,呈于纳兰誉时还附着沈为容的字条,不留情面地写着:
喝不死你。
众人皆是摇头叹气,想这公主殿下着实任性过头,没大没小,但纳兰誉却是颇为欣慰地喝着这个看上去满是戾气的新药,病情竟也一日好过一日。
大婚前夜。
军队已然安插在天鸿城四面八方,严阵以待,招贤堂众人皆陆陆续续前往各自的岗位,慕府上下忙至灯火阑珊时,总算能休息一番。
慕子凉独自一人来到寝阁外的庭院里,一壶清茶,一盏明月,一介孤影。当所有人都进入梦乡,准备养精蓄锐迎接明日时,他却毫无睡意,甚至有一丝抗拒明日的破晓。
遥远的天际一片漆黑,仿佛浓墨泼洒,黑暗即将蔓延至他的头顶,慕子凉凝视着那轮风雨不惊的明月,幽幽道:“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何须伤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霍离秋提着一壶酒缓缓而来,面含笑意,难得露出清灵洒脱的一面。慕子凉一怔,却又感到无限宽慰,只见酒壶落于桌上,眼前的红衣女子翩然落座,道:“离秋特来以酒敬友。”
慕子凉轻笑,如今两人难得独处,却只是为了明日他与另一个女子的婚礼,离秋缓缓斟了两杯酒,侃道:“待会儿我便要动身前往北城门,还望大少爷在我走之前能赏个脸。”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把你永远留在身边。”慕子凉作玩笑状,随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清酒虽淡,却依旧灼热辣喉,子凉微微蹙起眉头,霍离秋见他似是不胜酒力,轻声道:“不用喝得很急……”
“可你不是急着走吗?”
慕子凉转过头来注视着离秋,语气急促,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埋怨。
霍离秋微愣:“不急于一时。”
慕子凉蓦地伸出手来握住离秋两肩,她瘦弱,风见犹怜,他也狠不下心施力,只装着微醺的模样,道:“那你何时走?明日之后?”
离秋明白此言自然不是问她何时去北城门,回想起她至慕府后发生的种种,心生感触,决绝道:
“天下一日未平,我便一日不走。”
“此言当真?”子凉忽然被心底升起的一丝雀跃弄得措手不及。
霍离秋莞尔道:“霍家人言出必行。”
“我竟突然生出天下就此乱下去的心来,”慕子凉调侃着自己,又斟了一杯酒仰头而尽,“我求一个天下,也求一个你,今生虽是有缘无分,便无所奢求,惟愿你能待在我身边,让我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
“愿今日之誓,来日能成就君臣之姿。”
霍离秋回敬一杯酒,于她心中,慕沈联姻后举旗北上,剿灭玄虚宫一统天下,子凉为天下之主,她与弟弟功成身退,所有她珍视的人能够过上各种想要的生活,亦算是心想事成。
慕子凉怀中的血玉隐隐泛出红光,天地浓墨之中,点破一颗真心。
夜色深重。
霍离秋辞别子凉,出了慕府大门,楚是夜骑着马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他伸出手来,她翻身上马,铁蹄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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