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若狂,“天下没有我玄木办不成的事情!你快说是什么条件?”
玄镜忽然收敛了音量,门外无边夜空又炸开一道惊雷,将玄镜的声音湮没。
玄木皱着眉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你给我再说一次!”
“就是……”
风雨交加中,玄镜凑近玄木耳畔,为了让他听得更清楚。一句话的时间里,玄木的眸子闪出惊愕的光来。
玄虚宫的雨势更大了,将所有嘈杂都湮没在冲刷声中,所有的烛光都在疾风骤雨中显得脆弱不堪。
玄木瞪大了双眸,屏住了呼吸,颤抖地低下了头,他的腹部已经被玄镜一拳洞穿!
他毫无防备,也从未注意到玄镜有任何发力的迹象,不知不觉中,眼前这个令人战栗的男人便已经悄无声息将他推下了地狱。
“你……你……为什么!”
玄木往后踉跄了几步,腹部血肉模糊,瘫坐在黄金椅上,面目狰狞。
“玄木,你想不想看看我这张脸?”
玄镜扬起嘴角,伸手将这张莹白面具缓缓取下。传说中,他被大火毁去了容颜,那只不过是他掩藏身份的谎言。
玄木在那莹白面具脱落的一刻,吓得大喘气:“是你!小狼崽子!你竟然还活着!”
玄镜那一张完好无缺的容颜之上,沾染着几滴夺目的鲜血,他的目光似是火海刀山,语气也变得无比凛冽:“没错!是我!我从下着暴风雪的死人堆中回来了!”
玄木觉得喘不上气了,腹部早已血流成河,他的面容在闪电和烛光的交映之下变得煞白、枯槁,他眼角眦裂,嘴里在怒喝着什么连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只见玄镜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用幽灵一般的目光死死拷住他,玄镜蹲下身子,在他眼前咬牙切齿道:
“玄木,你在这个靠无耻出卖得到的位置上已经坐了整整二十年!玄虚宫也被你和那四个老不死霸占了整整二十年!现在是时候归还了吧!”
玄木抽搐着嘴角,颤抖道:“你怎么会……不会的!你已经死了!圣女也已经死了!不要再来纠缠我!”
玄镜目不转睛:“当年你利欲熏心,出卖我的母亲,又将我打得半死,丢进天寒地冻满是尸体的战场之中,然后兴高采烈地坐上尊主之位,整日却不思进取□□无比!只安心当那四个老不死的傀儡!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你……”
“你放心,我会把你们从我身上夺走的,一点一点,全都拿回来!我要你们永生永世都记住——以前的玄氏是圣女的玄氏,以后的玄氏也仍然是我圣族血脉的玄氏!”
玄镜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玄木亦是在无尽恐慌和恼怒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狂风大作,正殿中一半的蜡烛被吹熄,玄镜平复一番站起身来,血泊之中,他看见自己这张脸,完美继承了母亲的一张脸,精致中混杂着北原人的桀骜英气,因为太容易被看穿身份而被迫戴上面具。
年幼而不堪一击的他为了保住性命,苟延残喘,做尽多少屈辱之事!在母亲死后这整整二十年里,他潜伏在偌大的玄虚宫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他玄镜的东西,谁也拿不走。
门口传来异动,玄镜不慌不忙地转过头去,看见如痴大惊失色地望着玄镜和他脚下死不瞑目的玄木,浑身颤抖。
玄镜平静道:“这么大的雨,如痴姑姑不妨进来一叙。”
这是如痴第一次见到面具背后的玄镜,他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虽从未见过二十多年前玄氏部落人人俯首称臣的圣女大人,但因部落人对圣女一向无限崇敬,画像常常随处可见。
虽然这些年来,四大长老和玄木一直都在打压族人对圣女的信仰,但始终是徒劳无功。玄氏信仰天神,在他们心中,圣女便是天神的使者,只有继承了圣女血脉的圣族后人,才是玄氏真正的统治者。
这个节骨眼下,她根本无处可逃,只得战战兢兢进了正殿,跪在玄镜跟前。
玄镜指着地上的玄木冷峻道:“想不想替你的尊主报仇?”
单单一句话就吓得如痴再度腿软,她赶紧撑出一个笑容来,大叫道:“妾身不认识这人,妾身只认识您!您才是至高无上的尊主!从今往后,刺客宗上上下下也将唯您马首是瞻!”
玄镜对她临阵倒戈的墙头草作风颇为欣赏,看来这位如痴姑姑也算是够识时务,他俯下身来在如痴耳畔恶狠狠道:“你听着,我可不是玄木,我对你们这些肮脏的皮相根本不感兴趣,你若想在我手下好好活着,就需要不断向我证明你是个有用的人,否则,你的下场……”
玄镜瞥了一眼脚边的尸体,如痴一哆嗦,赶紧磕头致谢。
玄镜缓步走出正殿,任凭暴风雨击打在他身上,他虚着眸子遥望天边,深吸一口气,仿佛一种久违的自由感。
从此他不需要再活得像一条丧家之犬,他要向霍家人证明,他才是这场厮杀之后凯旋的狼王……
天狗食月,天象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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