僭越,然而空有一腔抱负,手中却无刀无剑,连赴死的勇气也没有。
人从来都不会甘心。
宇文无异这才体悟到霍离秋多年来的心境,倘若足够心宽,是非黑白皆能包容,早就放手逍遥去了,何必留在俗世拼个不死不休?
然而所谓的出世,说得好听是洒脱,说得难听便是逃避。
当年,父皇为了护下他和族人,甘当诱饵,壮烈赴死,而母后自知病入膏肓,为了不拖累众人,自刎而亡……
他不想成为那个被保护的人,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他而去。
“各位统领,实不相瞒……”
无异将自己前来东原救人的事告知了三鬼,少年诚挚的语气打动了三位长辈,鱼阿听闻这位小陛下要去救自己的心上人,心潮澎湃,恨不得马上提刀出征,莫老七赶紧将他摁在原地,叶承泰若有所思,决意让无异随他们去见见大当家,从长计议。
“二叔?”楚是夜原本游离于这些认亲的戏码之外,一听闻叶承泰要带无异去鬼门宴,当即慌了神,“我也要去!”
“你去什么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上次童男童女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都被关在玄府的地牢里,你想办法把这些孩子平安无事地弄出来。”叶承泰还是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语气坚决,不容反驳,楚是夜觉得莫名其妙。
三鬼抽身离去,楚是夜正欲上前追问,鱼大嫂收完满桌的残羹冷炙便迎了上来,拦着楚是夜道:“阿夜啊,别怪婶婶管得太宽,你还是乖乖听你二叔的吧!”
“婶婶!为什么每次都要阻我去鬼门宴?难道我就不能为义军出一份力么?所以我这个少主就只是个摆设么?”
楚是夜终是忍不住将心底藏着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鱼大嫂知道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好劝慰道:“阿夜你别多想,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怕你……”
鱼大嫂不忍继续说下去,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楚是夜情绪激动,肩伤又被无辜牵扯,疼痛感顷刻间袭了上来,他退却几步,霍离秋赶紧将他扶住。
鱼大嫂望着离秋和无异,蓦地想起什么,愧疚道:“唉,瞧瞧,今天过得这么仓促,客房还只收拾了一间,我赶紧去收拾另一间……”
“婶婶不用麻烦了。”楚是夜忍痛拽着离秋的手,“让无异先去歇下吧。”
无异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这些琐事也不甚在意,只与离秋对视一眼,便乖乖跟着鱼大嫂往客房去了。
离秋见楚是夜肩上渗血,一阵心惊,赶紧送他回寝屋换药,奈何两人一言不发,屋子里余下一片寂静。
楚是夜见她换药时极为专注,以为方才的疏离感是自己的错觉,不放心道:“离秋,我有话要问你。”
“如果是无异的事,我无从解释,确实如你所想。”
楚是夜微怔,他知道离秋一向直言不讳,却没料到她能坦白至此,烛火摇曳中,他觉得眼前的人渐渐有些模糊。
他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平静道:“我知道了。”
霍离秋不想隐瞒什么,何况对于楚是夜,她更不想隐瞒什么,这世上本就有太多因为相互隐瞒而酿成的悲剧,所以她不会重蹈覆辙。
夜深人静,重逢时分还未说尽的千言万语又浮上心头,楚是夜让离秋将六年前他被陷害后发生的所有事都仔仔细细讲了出来,从霍简除掉玄乙到慕沈第二次大婚,又从慕家陷落到慕霆反叛,再从宇文氏托孤到武宗堂,乃至其后的湖岸势力……
六年光景,犹如走马灯在霍离秋眼前轮回一圈,刻骨铭心。
待故事说尽,已至下半夜,楚是夜眉间凝重,扶额沉思,他没想到六年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或重或轻,皆是霍离秋以一己之力扛了下来。
“离秋……对不起……”楚是夜握紧拳头敲着自己的前额,只恨自己六年来没能陪在她身边,别说鼎力相助,连遮风挡雨都没能做到。
离秋根本不在意这些经年旧事,只是每每提及,心头空了一大块,冷风侵袭,寒凉入心,幸而两人重逢,离秋才觉得过往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见楚是夜心中懊悔,只好将话题引到他自己身上去,低声道:“我听鱼前辈说,你被人救回来,昏睡了半个月,在东林养了一整年的伤才恢复如初……”
楚是夜徐徐抬起头来,侧过脸去看着右臂上凌乱交错的伤痕,回想起天鸿城那场劫杀,他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命大,千刀万剐都杀不死他。
“或许老天爷见我大仇未报,还不准我死。”楚是夜咧嘴一笑,想来他已是死过两次的人,每次都能死而复生,实乃上天垂怜。
离秋轻轻推了推他,让他别胡言乱语,楚是夜这才想起自己的事还未告知离秋,唯恐她心有芥蒂,主动道:“其实我也算是落叶归根,东原本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那三位前辈是?”
“三位叔叔都是二十多年前反玄大战的统领,是我爹爹的部下,更是爹爹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年,反玄大军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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