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微诧,还以为霍离秋会斥责他懦弱无能,受不了几句尖酸刻薄的话便要甩手走人了,眼下霍离秋这番话却掀起了他心中波澜。
霍离秋从他复杂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哀戚,她赶紧挥挥手将阿心和无异都赶到一边去,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白贺踌躇一番又将腰间的梨花护符摘了下来,塞到离秋手中,勉强笑道:“今后霍姑娘若是和公主重逢,便将此符还给她吧,这只是小可无意中捡到的……”
他的笑容极为苍白,嘴上虽平静地说着,可目光却始终锁在护符上,似有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咙里,他已经记不清是哪一天,看见沈为容伤情地将护符丢弃在溪水之中,而他却匆匆忙忙追逐着溪流将护符捡了回来。
此后,他将它珍重地留在身边,可每每想起那时沈为容心死的神情,他便觉得自己像一个贼,强行偷走了与他无关的东西……
霍离秋凝眉审视着手中的护符,很快返还给他:“你分明就要回去了,却非要舍近求远,偏偏让我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的人还给她,岂不愚蠢?”
白贺自然是拗不过霍离秋,但他愁容满面已将他的心事全都暴露了出来,离秋忧声道:“容儿知道你的事么?”
“自然不知……霍姑娘又不是不知道,玄镜伤她至深,她早就对玄人恨之入骨,小可如何敢说?”白贺苦笑更深,默默地将护符挂回了腰间,目光里满是怜惜。
霍离秋稍显不忍,转而将怀中一叠信笺递给了白贺,白贺糊里糊涂地接下这么多信来,只听离秋道:“这本是近日打算寄给容儿的信,没想到家中变故,一直没来得及寄出去,既然你要回去了,便替我带回去吧。”
白贺感怀,将信笺悉心地装进书箱里,道:“没想到……霍姑娘还能如此信我。”
“我记得是夜曾告诉我,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所以只看当下,那么同理,过去的事也已经无从追寻,所以我自然相信现在的你。”霍离秋莞尔,又将一旁看热闹的阿心和无异叫了回来。
白贺悲喜交加,此时阿心听闻先生确要离去,差点就哭了出来,道:“白先生!我的字帖还没练完!”
无异嫌弃地瞥她一眼:“得了吧,就你那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劲儿,还练字呢!字都还没认全!”
阿心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白贺见了忍不住笑道:“无妨,小阿心先将手头那本好好练着,最好能翻来覆去多温习几遍,以后我再给你写一本新的!”
霍离秋琢磨着阿心守着书画坊这么多年都没有产生如此兴趣,白贺一来,她倒是对文墨开了窍,实在奇哉怪哉,问道:“你打什么鬼主意呢?”
阿心赧然一笑,怯声道:“就想……能多见见白先生……”
无异赶紧跨出一步闪远了些,没好气道:“你不会对白先生动什么歪心思了吧!”
白贺发出略显尴尬的笑声,离秋伸手敲了敲无异的头,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童言无忌还是懂得太多,阿心只扭捏道:“我……就是觉得……白先生很像我爹……”
“你爹?”霍离秋忍住了强烈的笑意望向白贺。
无异一愣,当即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赶紧同白贺告状道:“白先生你听见了,阿心她变着法子说你老呢!”
白贺笑容更加无奈了,但心头却莫名舒了口气,赶紧圆场道:“小阿心还未及笄呢,小可又是个过了三十岁的人,这么一算,似乎也确属父辈。”
阿心见众人都在嘲笑她,却还是理直气壮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前我爹爹也是像白先生这样的读书人,也会认认真真地教我认字,只可惜爹爹身子羸弱,很早就去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教我认字写字了,家里人更是把我当成怪物抛弃了……”
阿心若无其事地说着,可面前的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变了脸色,白贺没想到阿心竟有如此悲凄身世,怜悯之情涌上心头,而霍离秋虽然早就知道阿心已经放下过去的事了,但每次见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无异也觉得听着难受,伸出手来像兄弟似的勾住阿心的肩膀,逗趣道:“好了好了,你要真舍不得,叫白先生认你做个干女儿不就行了?”
“宇文无异!”霍离秋颇为无奈,也不知这孩子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从方才开始就不停地胡言乱语。
白贺却觉得提议甚好,忙问阿心愿不愿意多个萍水相逢的义父,阿心受宠若惊,当即欣然同意,无异原本只是说着玩玩,没想到这对半路父女倒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夜色匆匆流逝,白贺的船也逐渐湮没在远处的雾色之中,阿心兴奋地挥着手,等着白贺回到南国后给她寄来认女的信物,一场别离就此结束。
天命玄楼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启禀护法大人,赌场里什么也没搜出来。”一个将领恭敬地跪在霍简跟前禀报着,而霍简只是专注地审视着整个乌烟瘴气的大厅。
很快,霍简的目光落在桌底,虽在暗处看不太真切,但依旧隐约能看出灰尘古怪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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