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到这里,贺兰显然有些意动,这批鸡头黄精外观看上去普普通通,好像没有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可是从药材的色泽和炫纹来看,又明显是精心炮制出来的,质也是出奇的好!
或许应该尝尝它的药效?
贺兰鬼使神差的伸出舌头,在之前掰下的断面上用舌尖轻轻一点,下一秒,竟不可思议的惊呼了一句:“这…”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眉角一跳再跳,张嘴直接将那半截黄精丢进嘴里咀嚼起来。
贺兰年近八十,在中药领域沉浸了大半辈子,各种名贵中草药不知道见了多少,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也许到死那天也不会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黄精这种药材,激动到语无伦次的地步。
“子矜,去弄两个量杯过了,记得装300ml的温水进去!”贺兰握紧拳头,生怕被人看见自己颤抖的手臂。
“爷爷,到底怎么了?”
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贺子矜的眼睛,刚才爷爷脸上一系列的神态,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心里不免狐疑,自她懂事以来,爷爷一惯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天怎么会这样失态?
难道这批药材有什么蹊跷?
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也顾不得自己的淑女形象了,赶紧走过去,抓起剩下的半截黄精,用手指小心的掰下小块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起来。
“滋而不腻,这…”
贺子矜竟然被惊的连续退了几步,脸上一片潮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您是宫廷御医传人,贺老?”薛正炎心里莫名有些慌乱,却又摸不清一个头绪出来,心里非常懊恼,宫廷御医传人,在医药领域的权威性绝对不容置疑,贺老怎么会跑到湘南来参加这届药博会呢?
“该死…”想到这里,薛正炎额前已经冒出豆大一颗的冷汗。
贺兰却却懒得搭理对方,只顾盯着麦冬秘制的那批黄精。
围观的人,包括那些采购商再次聚到一起,大胆的猜测起来。
“不会是这些药材有毒吧?”
“我看不像,刚才不是都吃了吗?也没见有什么反应,难道真是什么珍稀的药材,只是跟黄精长的很像而已?”
“明明就是黄精,这还能有假?”
下面自然是众说纷纭,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等着看事态接下来的发展。
这时候贺子矜终于把装着温水的量杯搁桌子上,两个量杯里的水位正好都在300ml的位置,一点不多,一点不少。
“爷爷,您打算用水试之法?”
贺子矜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舌尖上到现在还是黄精留下的干涩味道,甚至有点酥麻的感觉。
她依稀记得,大一有一堂中药启蒙课,教授将话题引申到中草药的药性鉴别上,专门讲到了性状、显微以及理化三种中药鉴定方法,最后还特别补充了水试和火试之法!
为此教授举了一个例子,她到现在依然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叫做‘地黄水浸实验’的例子。
“将地黄浸泡在温水里,浮者为天黄,半浮半沉者为人黄,沉者为地黄,入药以沉者为佳,半沉者次之,浮者不堪入药。”短短几十个字,却处处透着老祖宗过人的智慧。
贺子矜总算从回忆里缓过神来,这时候贺兰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只见他小心的用刀片切下一小片鸡头黄精,丢进左手边的量杯里,又从盒子里取了熟黄精,同样切下一片丢进右手边的量杯里,然后就瞪着双眼,一眨不眨的观察着两个量杯的变化。
10秒过去…,两个量杯里,无论是药片还是水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30以后,装着春晖堂极黄精药片的量杯里,水的颜色有了很明显的变化,一开始仅限于药片周围,然后一点一点扩散下去,原本清澈透明的温水变成了橙黄的颜色。
而装着麦冬秘制的那批鸡头黄精的量杯里,却依旧没有一丝变化。
直到三分钟左右,那片沉在量杯里的鸡头黄精总算有了变化。
一开始,药片上只是渗出了一缕金黄,宛若一根金色发丝一眼悬浮着,哪怕贺兰拿起量杯左右摇晃了一阵,那一根明黄色的丝线却还是没有要溃散的迹象。
“奇怪!按照望、闻、尝三个环节来辨识的话,这些鸡头黄精明明具有珍的特征,怎么到了水试的时候,药效竟然比那些残次还要差劲?”贺子矜还是不死心,抓起桌子上剩余的鸡头黄精看了又看。
所谓水试之法,无非就是通过观察水浸液的变化过程,从而判断药材的级高低。
比如藏红花的水浸液,入水以后,藏红花里所蕴含的番红花甙就会溶在水里,可以看见一缕金线下沉并且渐渐扩散出去,水浸液最终呈金黄色。
而那些用染料着色并加橄榄油做出来的伪制,水浸液呈红色,并且有油滴漂浮在水面上。
根据医记载,上好的黄精在水试的时候,水浸液应该以明黄色最佳,橙黄色次之,褐色最差。
所以,根据这两杯水浸液来看,春晖堂出的极黄精虽然被称为极名不副实,但也差的不远,可那杯鸡头黄精的水浸液,却只有头发丝粗细的一缕颜色,完全没有扩散的迹象,十有**就是假药!
可是凭她对麦冬的了解,不管是在诊治严夫人脑疾,还是米国大使儿子的七星痘的时候,展现出来的医术可谓神乎其神,这也是爷爷这次不远千里,拖着带病之躯赶来南阳的主要目的。
所以,贺子矜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些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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