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鹃面色不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莫不是段少爷觉得让我死在这里不合适?那也行,左右阿爹阿娘都死在那里,去那儿吧!”
即便没有明说,段宏业也知道他说的那儿是他们初识的那个山洞。脸色更沉了:“我何时说想你死了?”
小杜鹃嘲讽的扯了扯嘴角,没有接话。
段宏业终于确定自己从那不对重复的噩梦中缓了过来,但此时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开心。小杜鹃的态度让他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怕是真的要失去她了。
“不想做点儿什么?”元邵揽着怀中的人儿,不甚走心的问道。
赵霓虹懒懒的靠着他,眉头一挑道:“做什么?帮他们破镜重圆?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对于先前段宏业想害她的事,赵霓虹虽然嘴上没说,但心里到底还会记着仇的,自然不愿插手他的事。何况从韶华镜中看来,杜鹃的死与他有着极大的牵扯,这样的人,帮着他引梦赵霓虹都后悔了,何况还帮他牵媒拉线,她自认没这气量。
“你当知道这些与他牵扯不大。”元邵知她所想,忍不住开口提点道。
赵霓虹回头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你这是起了惜才之意?要不把他留给你?”
元邵确实还算欣赏段宏业的性子,但到底还是了解赵霓虹的,她这幅模样,分明就是不满自己为段宏业说话,若再说下去,自然得不了好脸色,聪明的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入梦是为了了结他们的姻缘,这样放任不管怕是会生变故。”
赵霓虹轻哼一声:“答应引梦只是为了了杜鹃的执念,与他二人的姻缘何干。若这番入梦他们也无法再续前缘,只能证明他们无缘罢了。”
赵霓虹不愿帮忙,元邵自然不会强迫她。段宏业的性子确实适合做某将,从某种角度来看,极适合阎君一位,但若是赵霓虹不喜欢,他便是再适合,元邵也不会多做考虑。
阴司府十五层的阎君任期将满,快到换人的时候了。别的事情都还好说,想阎君换任这种事,还是要元邵这个主君亲自筛选的。阴司的鬼差,寻常鬼民,他都一一排核过了,没有符合条件的,勉强遇到一个段宏业,却又惹了赵霓虹不快。
元邵素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便是万年前那场变故,面对与他最亲近的人,他都能毫不秉私的做出了断。如今碰到赵霓虹方才知道,自己也不是没有私心,不过是那些将他推入深渊的人,耗光了他的情感,亲手葬送了他对他们的私。
赵霓虹不想插手杜鹃与段宏业的发展,梦境自然还是照着既定的轨迹自行运转着。
段宏业依旧日日去杜家小院儿寻小杜鹃,依旧日日被拦在门外。只是最近有些变动的是,吴大海家的婆娘往杜家小院儿跑的极为勤快。
吴大海的婆娘就是虎子的阿娘,早年赵霓虹还在梦境中的时候,还曾因小杜鹃的事,与她闹过些不愉快。两家本来就没多好的交情,赵霓虹二人双双“去世”之后,小杜鹃更是与村子里的人几乎不怎么来往了,如今吴家突然这样殷勤的凑上来,是个人都知道其中有蹊跷。
小杜鹃自然知道她的意图。事实上,这个吴家婶子自第一天来,便有意无意的透露过她的意图。无非就是些男婚女嫁的事儿。虎子原本自小就闹着要小杜鹃长大给他做媳妇,如今更是闹的不可开交。
被他这么闹的没辙了,大海婆娘也顾不上两家那点儿不愉快了。心想那些旧事都是杜鹃阿娘在时的了,那时她才多大,必然不记得。如今的小杜鹃不过是个孤女,无父无母的连个婆家都不好找,索性也就厚着脸皮寻了过来。
只是她以为小杜鹃什么都不知道,却是不知道小杜鹃其实什么都记得。更是清楚阿娘在的时候,便已经明确的回绝过她了。如今被她这么寻上门明里暗里的一通暗示,小杜鹃只觉得即好笑又恶心。
不过到底也没做出什么过火的事,小杜鹃也不愿与她多做计较。说到底还是大海叔家的,阿爹阿娘没了的这些年,村子里的人暗地里对她的帮助不少。大海叔更是背着自家婆娘,三五不时的接济她,事情只要不过火,她也愿意给大海叔这个面子。
小杜鹃不回应也不拒绝,倒是叫虎子阿娘磨的没了耐性。几次三番的登门,都被小杜鹃有意无意的叉了过去,这日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我说杜家丫头,婶子也来了这么多回了。行或者不行你好歹给个话儿,这么吊着婶子是个什么意思?”段宏业还没靠近小院儿,便听到了一个妇人咋咋唬唬的声音。
生怕小杜鹃独自一人被旁人欺负了,段宏业紧走几步到了小院儿外。透过低矮的篱笆墙,一眼便瞧见了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
小杜鹃紧皱着眉头,今日一大早,虎子阿娘便跑过来了。又是旁敲侧击的说了半天,无非还是那一个意思,要她嫁给虎子。她一如既往的将话题往别处引,不愿与她多说。谁知这人竟这般厚脸皮,直接吼了出来。
“婶子这话从何说起?”小杜鹃耐着性子开口:“我何时吊着婶子了?”
虎子阿娘轻蔑的一笑,上下扫了小杜鹃一眼道:“你也别在这儿装无辜,实话说吧,你阿娘还活着的时候,就与我提过想将你嫁到我家,我想着你与虎子都还想遵循你们自己的意见。谁知你阿爹阿娘这些年都没了,你这年纪也渐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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