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老夫妻俩也发现了自己的孙子。眼看再有五、六丈远马儿就要过来了。
马上的人也尖叫着。
“长生!”老婆婆凄厉的叫着孙子的名字。
馨宁知觉眼前人影一闪,陈安宁疾步奔向长生。
“姐姐!”馨宁急叫,起身欲要拉住陈安宁。
被人按住,是祁修远。
“别动。”说着,祁修远纵身向马匹掠去。
却说陈安宁离长生还有一尺远时,她俨然已经感觉到马匹鼻子里喷出来的粗气拍在了脸上。哒哒的马蹄声震着她的耳膜。
心中又惊又急,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
她拼命一跃扑向长生,把他推着滚向路边的人群。她自己则要扑在地上了。
陈安宁紧紧闭着眼睛,眉、眼、鼻、口都像眉心皱起聚拢。她已经做好了,手掌,胳膊肘,膝盖,甚至两颊摔伤、擦烂的准备。
恍惚中她听见马儿嘶鸣一声,马蹄声也渐渐慢了下来。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纤腰一紧,一阵翻转,双脚已经落地。
陈安宁睫毛轻颤,试着先睁开一只眼睛。一张温柔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司徒诚?”陈安宁睁开眼睛,惊讶道,“怎么是你啊?”
司徒诚?竟敢直呼叫他的名讳。齐王瞬间讶异后笑道:“王妃如此英勇。本王怎能眼见王妃有难而袖手旁观。”
陈安宁皱眉,“啪”的打了一下齐王还在自己腰上的手,“松开!”
“姐姐,你没事吧?”馨宁赶了过来,拉着陈安宁的手上上下下的看。
陈安宁安慰道:“你看不是好好的。”
“你吓死我了。要不是世子及时制住那匹马,你又得受伤了。”
“是,知道世子英勇。姐姐多谢你家世子的救命之恩。”陈安宁望着跟过来的祁修远笑道。
齐王在身后提醒道:“修远制住马没错,救你的人是我。”
陈安宁转身矮下身子恭敬道:“多谢王爷。”
前后态度反差堪比变脸。
齐王眯着眼睛望着陈安宁不语。
老夫妻俩拉着长生过来,跪在陈安宁面前眼泪纵横感激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陈安宁转身赶紧拉起老夫妻俩,“老伯,婆婆快起来,快起来。”
馨宁也帮着陈安宁扶起二人。
陈安宁蹲下身子查看了一番长生,白白净净的孩子缓过神来之后,吓得眼泪汪汪的。好在只是擦伤了一边的胳膊。
“老伯,孩子擦伤了,我送你们去医馆瞧瞧。”
老伯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不敢再劳烦夫人了。这些小伤回去我自己给他敷些草药三五天就好了。您今日救了他一命,已经是他的福气了,更是我们全家人的造化。”
说着竟又哽咽起来。
长生拉拉老伯的袖子,带着哭腔道:“爷爷。长生乖,再也不到路中间去玩了。您别哭了”
老婆婆闻言蹲下身,一把抱住长生,哭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已经很乖了。”
老伯看着祖孙俩,背过身去擦着眼泪。
众人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丝异样。眼前祖孙三人纵然劫后重生,却夹杂了太多的悲伤。
陈安宁道:“老伯,老婆婆。你们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夫妻俩抹着眼泪摇头。
几人把祖孙三人送回他们的摊位前。又安慰着说了会话。
陈安宁突然道:“婆婆,我记得那时候您儿媳挺着大肚子,都在这帮忙。为何今日逢节人多,反而不见。”
老婆婆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老伯,擦了擦眼角绝望道:“死了。都死了。我儿子和儿媳都死了。”
陈安宁一愣,“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老伯接过话道:“儿媳妇快生的时候,我儿子被朝廷征兵带走了。在长生出生的那晚,儿媳妇做噩梦,我儿子满身是血倒在血泊中。惊醒后就生下了长生。然后血崩”
齐王和祁修远皱着眉头,交换了一下视线。
“官府给你们送了阵亡文碟?”馨宁问道。
老夫妻摇头。老伯悲声道:“我儿子去的是沙洲。这次战争结束后,活着的都回来了。唯有我儿子没有去音讯,大概是连个全尸都未留下”
祁修远的眉头越皱越紧,“你儿子叫什么名字?你确定去的是沙洲。”
老伯抬头望着祁修远,“你是?”
陈安宁道:“老伯,这两位分别是我和我妹妹的夫君。问话的这位是我妹夫,他也刚从沙洲战场上才回来。”
祁修远点头。
老伯才道:“小老儿姓吴,儿子叫吴小荣。四年前的五月初九,我们收了摊子,走在回村的路上时。遇到一群官兵说是前方战时吃紧,需要补充兵力。二话没说就把我儿子抓走了,还扔给了我一锭银子。说我儿子去是专门执行秘密任务的,让我别乱说。万一泄漏了消息影响战事,就抓我们全家去坐牢。”
“这位壮士,你在沙洲时可听说过我儿子?”
吴老伯期待着问到,吴婆婆眼睛里也闪着光。
祁修远摇摇头,“抱歉,老伯。我不曾见过。”
老夫妻俩眼色黯淡下去。
临走时,老夫妻俩又是千恩万谢一番,还要给她们重新做些吃食,皆被婉拒。
四人又重新找了一家茶馆坐下。
祁修远和齐王两人神色凝重。
“修远,你怎么看?”齐王问。
祁修远道:“和你想的不差!”
齐王叹口气道:“我派人再去暗查,还有多少同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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