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俩人吃饱喝足都沉沉睡去。应该这么说,卫暄是困了便找个姿势舒服的睡去,而徐娴则是等卫暄睡着后方才安心入眠。
直到清晨第一缕曙光透进庙门,卫暄才慢腾腾的起来,一睁眼,便看见徐娴正出神的看着自己,一时四目相对,卫暄大大咧咧的打了个招呼:“早啊,徐姑娘。”,徐娴忙不迭地的移开目光,闹了个大红脸,却也没对卫暄如此戒备了,小声的应了声:“嗯。”
卫暄没想到她会应答,有些惊讶的看向她,徐娴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卫暄微微一笑,起身,推开庙门,隔挡在外的阳光瞬间倾泄进来,空气中还有星星的尘埃,一点一点的浮动。
“我们往前走吧,老人家说前面是长安。”晴朗的天宇下,卫暄昨日的阴霾被一扫而光。徐娴看着半抬头眯着眼的卫暄,张了张嘴,竟说不出半句不愿。
“徐姑娘,我能不能问你件事?”卫暄蹲下身,捋起一根草根,放着嘴里,一股清甜味在嘴里漫开,心里也浮起一丝淡淡的疑惑。
“卫公子。。。”徐娴刚要说什么,卫暄便懒洋洋的打断她,“别叫我卫公子啦,我叫卫暄,你要是乐意叫我暄哥哥也可以的。”
“暄哥哥,呸,谁要叫你暄哥哥,你这人,好生不要脸”徐娴下意识的接过这个亲昵的称呼,旋即明白卫暄实在捉弄她,不满的瞪了他一下。
卫暄的皮厚到一种境界,刀枪不入,也不觉有什么,打个哈哈,却是严肃起来:“徐姑娘,我想你一定是来自于我经过的那个村落,在那里,我看到很多饿死的人,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徐娴一下子伸手攥住了衣服,良久,哽咽着说:“不是饿死,他们,是病死的。”
“病死?,我看到荒芜的农田还有蝗虫,再看死者,皆是骨瘦如柴,怎么看都是饿死的啊”卫暄已经注意到了徐娴情绪的变化,刻她说的话太过惊人,卫暄忍不住出言反驳。
徐娴闭上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颤抖起来:“是瘟疫,染上的人很快就会四肢乏力,再过一阵子,便变为浮肿,食不下咽,偌大的村落,死的死,逃的逃,农田无人耕种,死者骨瘦如柴,卫暄哥你很奇怪吗?”
卫暄没有想到是这样,一时反应不过来,半张着嘴,保持一个愕然的姿态,看起来十分好笑。
徐娴却没有笑,无力的伸手捂住面庞,泪水从指缝中渗出来:“我与父亲本不是这里人,头一回来此地,却碰上这种事,父亲一病不起,客死他乡,我也逃到这里,吃贡品果腹,我。。。”说到后面已是泣不成声。
卫暄听的心里难受,忍不住上前轻轻抱住她,他又犯了个错误,古代女子的身体岂可乱碰,何况是拥抱这么亲密的举动,但卫暄此时并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想安慰她,徐娴记忆中第一次被男人这么抱着,身子骤然一紧,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伸不出手,心中仿佛并不讨厌这种感觉,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这双不结实,甚至有些瘦的手臂给了她安全感。心中的委屈一下子都涌上来,她抓住卫暄的肩膀,力气大的吓人,指甲扣进衣衫,扎到肩上,卫暄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却是愈发轻柔,拍了拍徐娴的背
对这般遭遇,心灵已受重创的女孩子,卫暄实在生不出恶意,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却也有自己的原则。
徐娴终于忍不住在卫暄怀里放声大哭。
。。。。。。
“这样,徐姑娘,我们的干粮不多,又要赶路,你得做挨饿的准备了,不过放心,给你的一份只会多不会少。”卫暄安抚完徐娴,便开始着手做去长安的打算。
“嗯。”徐娴脸上犹自有泪痕,端正坐着,很乖巧的应到。
“虽说是赶路,但夜间还是休息,对了,徐姑娘,你最好用香灰扑扑脸,嗯,越难看越好,这一路你也不想因为你的美丽招来麻烦吧。”卫暄这么说着,朝她眨眨眼。
“嗯。”徐娴的回答还是一个字,只是她把注意力放在美丽两个字上了,这声嗯显然应的生涩无比,几乎不可听见。
“不是,徐姑娘你不在意的吗”卫暄心下疑惑。
“嗯,卫公子是好人。自然不会欺骗徐娴。”徐娴微微一笑。
“哦,哦!”卫暄还没见过她笑,只觉得温和如风拂。
收拾停当,俩人便朝长安的大致方向前行。
这一路上,卫暄总是在想着也许会有意外收获,譬如山鸡兔子之类,只可惜走了一天,还是没有收获,卫暄有时见到路边看起来很鲜嫩的野果,擦一擦便放在嘴里吃起来,而把肉留给徐娴,让她尽快恢复体力。
徐娴拗不过卫暄,只得按他的,心中更是感激,原先登徒子的形象也淡了,有时看到卫暄出丑,眸子亮晶晶的,满是笑意。卫暄反倒是有时红了老脸,毕竟在女人面前丢丑还是蛮考验他脸皮厚度的,而显然,他修为还不到家。
如此奔波,又走了两天,还是没有可以真正果腹的东西,肉也吃光了,徐娴的步子已经开始打晃,就在卫暄无比焦急时,远远的终于看到人家,尽管离长安还有一段距离,卫暄还是欣喜若狂,在朴实的农夫农妇慷慨分出存粮后,这吃的总算有了保障。
近长安,人烟渐广,古时民众实诚,卫暄徐娴行路之余也有地方歇脚,徐娴也洗去香灰,不必担心荒郊野岭路遇歹人,这样也不知几日后,俩人终于平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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