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地点在城东林家祠堂的前院,那日恰好天朗气清,岑可宣早早翻33男装换上,拉了白莫寅便要走,哪知道他竟然说还要等一个人,岑可宣微愣,直看到白景枫的身影时,才瞬间明白过来。仔细一想,想必白景枫也亲自去拿了请帖,便没有多加追问,三个人一齐便朝林家赶去。
才将出了碧柳园没几步,正巧转过一个茶坊。正是清早,人流稀疏,茶坊内间或有些客人在闲谈,他们迈步走过,一不小心便听得里面几个江湖人士在高谈阔论。一个青袍子人说道:“想那双燕镖局自建立以来,凭着燕老爷子的好本事,从未出过大的岔子,这次南境芙蓉镇一行,却死伤惨重,实在罕见啊。”
岑可宣一听芙蓉镇,立马止住了脚步,白家两兄弟亦随之停了下来。那方才说话的二人却未曾注意到,仍旧自顾自谈论,其中一个黄袍子人继续道:“谁说是芙蓉镇了?你又听岔了吧,今日洛阳城传来消息,说双燕镖局的人是在越过紫云境之后的梧州庆山被杀,除了杜筱姗侥幸躲过,其余人无一活命。”
青袍子惊叹了一声,道:“这可真是惨不忍睹啊,这一趟究竟走的是什么货,能惹上这样的是非?”
“什么货?如今双燕镖局的人正赶回洛阳要跟雇主讨回公道。”黄袍子压低声音说,“也就是洛阳城无人不知的富商张家,这张家的东西,你说能是什么?”
“难不成是”一时间,两人偏头看过来,瞧见岑可宣几人,立马噤了声。岑可宣看了看白莫寅,白莫寅冲她无奈地一笑,三人继续往前走了。待他们走远,那青袍子才道:“既然如此,那双燕镖局的杜筱珊几人,今日不去张家,又跑去林家做什么?”他方才亲眼瞧见,那杜筱珊同双燕镖局的其余二人,往林家的方向赶去了。
黄袍子却似乎说得口渴了,仰头咕噜噜喝了一口茶,把茶碗一放,这才道:“你难道不知道?林家大小姐开了个擂台,要在今日比武赠剑,我那两个不肖子也得了请帖,去凑这热闹了!”他说完摆了摆手,尽好似叹息了一声。此人正是来自汉中白止山的程卜实,膝下有一双儿子,正值年少,分别名为程闵杰,程文英。
他一面说着,一面摇头叹道:“那两个小子,向来不知天高地厚!”
这青袍子却是来自邙山派的人,与程卜实原本有些交情,在洛阳城偶然撞见,这才有了今日一幕。他听见此话,忙赞道:“令郎年轻有为,勇敢机敏,兄弟何必叹气?就不知那是柄什么剑,令兄弟膝下双子齐齐出动?”说着身子稍稍前倾,显示出十足的好奇和惊讶。
程卜实道:“这剑来头可大了”他忽然凑近对方耳朵,小声说出这剑的名字,那青袍子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竟是这样?”青袍子恍然大悟般说道:“我看,不止令郎,咱们邙山派,恐怕也去了人。难怪我说他们几个一到洛阳就不走了,定是为了这桩事!”他将手拍在桌子上,叹道:“无奈咱们没有请帖,不然也该去凑凑热闹才是。可惜呀可惜!”说着又是摇头叹息起来,拿起桌面的茶碗,却是一口饮尽了。
此刻岑可宣正埋着头缓步前行,脑子里反复回想着方才听到的话。“双燕镖局”她喃喃低语,忽然抬头问道:“白公子知道怎么回事吗?”她想起数日前见过的那队人马,难怪如此凝重紧急,莫不正是因为这件事?
白莫寅偏头看了看她,见她眼中愁云密布,还是开口解释道:“有人在梧州庆山劫镖,却几乎不留活口,将双燕镖局的数名镖师尽数毙命,如今,双燕镖局的人正回洛阳城找雇主讨说法。”他顿了顿,补充道:“也就是他们方才说的张家。”
张家她当然知道,但是此事实在无理,她问道:“奇了怪了,这走镖送货被劫被杀时有发生,倘若确保万无一失,雇主又何须找上镖局?他们连这也要讨说法,可全不在理啊。”镖局不就是替出钱人承担这份风险的么?怎能怪到雇主身上?且不说这双燕镖局还是个经营了多年的老字号呢,怎这般不通事理?
白莫寅摇头否认道:“话虽如此,镖局被张家隐瞒了些许重要信息,才是造成此番惨案的根源,终究还是要讨个说法的。”倘若他们一早知道这趟镖的水如此之深,便可以不接此事,又或者多做准备,方能万全,也不至于这般惨淡收场,得不偿失。
这些信息令岑可宣颇为混乱,她好容易理清思路,问出了一个最为明显的问题:“他们方才说,这消息是今日传出,也就是说,那双燕镖局是今日才找上张家的?”这明显不对,她分明好几日前便见到了他们,这几日的时间,他们什么都没做,难不成在洛阳逛街去了?怎么想都不可能。
果然,白莫寅笑了起来,径自解释道:“这件事换做任何人,一开始大抵都会想要私下解决,如今此事突然传开,想必是双燕镖局的人与张家交涉时,双方未达成一致,这才如此造势。”
也就是说,双燕镖局应是多番交涉无果,才会将事情闹大,弄得人尽皆知?
岑可宣想起芙蓉镇的种种经历,越发觉得江湖险恶,不确定地问道:“所有人在一日之内被杀?”
“不。”白莫寅眸光一转,停顿了片刻,这才道,“还有两人死于芙蓉镇外,却不知是何人所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景枫一眼。
白景枫从刚才起就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眉峰微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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