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莫德村到了。”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快活地说,“你慢走,白小姐。”
菲比用帕子掩着嘴走下车,身后传来砰的关门声,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公共汽车擦着她的发梢行驶出去。菲比忍不住蹲下身,呕吐起来,只是她一天没吃东西,呕出来的都是酸水。
等胃里不再那么翻腾之后,她站起来,用手帕擦了擦嘴,然后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推开挂着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的酒吧门。菲比从没来过霍格莫德村,但她认得这家酒吧,在招牌上画着一颗血淋淋的野猪头的酒吧也就只有邓布利多校长的弟弟阿不福思邓布利多开的猪头酒吧了吧。
这是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一走进去就可以闻到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地板上的污垢仿佛积了几个世纪。如果不是实在没力气了,菲比肯定不会走进这里求助。
二月初的夜晚降临的依旧很早,菲比走进猪头酒吧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酒吧里点着几盏昏黄的灯,三三两两的客人隐藏在灯光的阴影处低声交谈,酒吧的老板则站在吧台后面用一块破布擦着一只玻璃杯。菲比定了定神,然后朝他走过去。
“要什么?”她一走过去,酒吧老板就嘟哝着问。
“热巧克……不,一瓶黄油啤酒。”菲比说,一边费力地爬上吧台旁边的凳子上。
酒吧老板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刹那,然后移开,并弯腰从柜台底下掏出一只肮脏透顶的瓶子,重重地放在她面前。
“两个西可。”他说。
菲比急忙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币递过去。酒吧老板把它们放进一只古老的木头钱柜,然后拿起一块破布,继续之前的工作。
“先生,我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之前遇到了一点麻烦,没能赶在开学前回到霍格沃茨,您可以帮我送个口信给邓布利多校长吗?”菲比问。
酒吧老板瞪着她,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怒色,菲比心里一咯噔,但脸上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接着,酒吧老板移开凶狠的目光,把手中的破布狠狠地丢在吧台上,转身走入一扇小门。菲比估计他是去送口信了,也许是用守护神?
果然不一会儿酒吧老板就出来,神色极其不耐烦地说:“乖乖在这儿等着!”
“谢谢您,先生。”菲比真诚地说。
然而酒吧老板一点也不领情,他抓起吧台上的破布,又开始擦那只玻璃杯。
“先生……”酒吧老板的目光像箭一样射在她脸上,可是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您可以给我一点吃的吗?”
不吃一点东西,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还有力气走回霍格沃茨。
酒吧老板一点也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凶狠,尽管板着一张脸,但他还是从身后的小门里拿出几片面包,一小块奶酪。
“唔,非常感谢。”菲比抓起一块面包说。她其实没有多少胃口,骑士公共汽车绝对是最折磨人的交通工具,虽然爱丁堡离霍格莫德并没有特别远,但也够菲比受的了。不过菲比还是强迫自己把所有的食物都吃下去,她需要补充体力,让自己待会儿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给!”酒吧老板顶着不耐烦的神色在菲比面前放下一杯尚冒着热气的南瓜汁,菲比有些受宠若惊。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
酒吧老板没有理她,而是接着擦杯子去了。菲比也没再说话,热热的南瓜汁流入胃里,让她觉得舒服多了。等到邓布利多出现在酒吧里时,菲比觉得自己看起来应该和平时一般无二。
“晚,晚上好,邓布利多教授。”菲比做出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站起来。
“晚上好,莱斯特兰奇小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菲比垂下头,双手手指紧张地搅在一起,说:“对,对不起,我没有按时返校。”
邓布利多坐在吧台前,向酒吧老板点了一杯蜂蜜酒。
“请坐下来吧。”他安抚道,“不需要紧张。”
“谢,谢谢。”菲比听话得坐下。
“开学前我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莱斯特兰奇先生登的启事。”邓布利多望着她说,“他说莱斯特兰奇小姐离家出走,已经失踪几天了。”
“是,我和我的哥哥就我的交友问题产生了一点分歧,我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我很生气,就离开家冷静一下。”
“莱斯特兰奇小姐,未成年巫师独自在外很危险,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只有十一岁。”邓布利多严肃地说,“你的哥哥们很担心你,无论怎样,他们都是你的亲人,他们很爱你。”
菲比觉得心骤然一痛,但她很好地掩饰住了。
“我知道。”她羞愧地说,“离开家没多久我就后悔了。可是,我生病了,晕倒在麻瓜的大街上,被一对好心的麻瓜夫妇送到麻瓜医院,直到今天中午才醒过来。我找不到一只猫头鹰帮我送信,多亏骑士公共汽车。上车后,售票员先生说医院离霍格莫德最近,我就上这儿来了。”
说到这里,菲比眼里迅速溢满眼泪,她望着邓布利多,焦急地说:“我很抱歉,霍格沃茨建校这么多年来,一定还没有哪个学生胆敢像我这样旷课这么久的。邓布利多教授,您会,会开除我吗?”
“莱斯特兰奇小姐,你应该先让你的哥哥们知道你平安的消息的,他们担心极了。”邓布利多说。
“教授,请不要开除我,我沃茨,霍格沃茨像我的家一样,求您了。”菲比哭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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