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我的夫君?”
他淡淡看了腿边的灵魂一眼:“不要跟着我。”
“不。”女鬼抬起艳丽的袍袖拭去泪水,“我的夫君也是同你一般俊秀的儿郎。”
青年却已懒得搭理:“不要打扰我寻人。”
“你不要再去找别的女人。”她抱住他的腿,“你喜欢什么样的美人,我都能附身。”
女鬼脸颊被钳制住,青年勾唇笑道:“我寻的,是个白发雪肤、碧眼唤蝶的男子。你但凡能追得上我,或者提供他的消息,我就留你做式神。”
“真、真的么?”
“我草壁拓真,说话算话。”
须臾,世间哪还有那男子的身影。
女鬼茫然四顾,早已分不清刚才是梦是真,他或调笑或承诺,都不会为她停留。
“夫君啊……”她捂脸痛哭。
凡人行走穿梭,不会有人注意到伏地大哭的虚影。
塍庭凝眉,女鬼身上萦绕着强烈的怨气,金戈铁马的战息,仿佛扑面而来。
“这位小友。”吐息若荷,“再不离开,马车就要撞上来了哦?”
塍庭惊望长路尽头,果然有一辆失去控制的马车横冲直撞,驾马的人面容因惊惧而扭曲,拼命拉住缰绳。
“这马刚才还好好的!发了什么疯!”
不用看了,提醒塍庭的正是罪魁祸首,草壁拓真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兴致勃勃。
他最讨厌有人旁观他的事,也讨厌有人看破他的隐匿之术。
小鹿男是只妖,引起了他的收服之心。这人类女孩又不知有何奇遇——上苍总是对一些人莫名偏爱的,不过那个人,从来不会是他草壁拓真就对了。
塍庭面无表情地伸出短短的藕臂,五指泛起青碧色,合拢纵横,马儿四蹄刚触碰地面就死死黏住,动弹不得!
光圈同涟漪,骏马以一种艰难的姿势定格在路上,马夫连马车里的人,即将被甩出。
草壁拓真有些失望,没有好戏瞧了。
“草壁,你可是玩过分了。”满含怒意的哼笑,原要被甩出的妇人却稳稳当当被一头雪狼接住,长裙流风。
“优日。”草壁拓真没什么诚意地打招呼。
“如果今日在此的是贺茂川崎,你还敢不敢放肆!”开花院优日横了他一眼,“你难道想把我和贺茂的学生害个遍才舒心么?”
塍庭不明所以,只是站得离草壁拓真远了些,再远些。
“天资不错,你新收的?”草壁拓真瞥了塍庭数次,“也是,女子总归要嫁人的,贺茂川崎那家伙可从不做亏本生意。白狐之子就够他显摆了。”
开花院优日却犹豫了,雪狼回到她裙摆上众多箭羽之一里。
“她……不是我的弟子。”
这下两人同时看向塍庭。
“那你管什么。”草壁拓真很无耻地一笑,“我方才是在与我的弟子玩闹呢。”
开花院优日是不信的:“她要不是反应快,我的流镝马真的会把她踏死!你对你的弟子,真是好啊!”
塍庭无心看两个神经病玩问答游戏,转身欲要钻进人群。
“不是还没死嘛。”草壁拓真靠在墙壁上现形,视群众狂热的眼神如无物,猿臂一揽。
塍庭自觉走回来乖乖窝在青年怀里。
“我呸!”她心底狂唾弃,奈何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话都说不出来!
安倍晴明的话响在耳畔。
“草壁拓真大人,擅长封印术……”
……原来这就是大佬和入门的区别啊!
“是不是草壁这厮欺负你了?”开花院优日裙上箭羽流苏微微摆动,照晴明的提醒看,她的每一支小箭羽里,都有一只心甘情愿的妖怪供她驱使!
塍庭说不出话,直到开花院优日怀疑的目光照向草壁拓真时,禁言忽解。
草壁拓真的臂膀加了些力道。
“没有,我们确实在玩闹。”塍庭施礼。
“你居然也会收徒弟。”开花院优日顿时看草壁拓真如看稀奇妖怪。
“想通了,我老了以后,有个徒弟养老送终挺不错。”青年懒洋洋说道。
他腹稿还有一句没说出来。
——替他处理缠人的凡人妖怪,解决灾祸找茬,弟子首当其冲,对不对?
他不想收下骨女,亦不想开花院收了去对付自己,见路中央的女鬼还在伏跪哭泣,一个封印术丢过去,完美掩藏了骨女的气息。
开花院优日果然没觉察,但她的雪狼前刻有过怀疑,草壁拓真觉得自己想到了方法。
他在塍庭耳边轻语:“解决了那只鬼魂,我收你为徒。”
“我不。”断然拒绝。
开花院优日在平民的朝拜中登车离开,马夫僵了僵,又爬下来询问塍庭能否解开阴阳术。
开花院优日也解不掉?
草壁拓真越发兴味。
女性大阴阳师走掉后。
禁言。
禁锢。
“……”塍庭心想要是这青年再重复一次,她绝对说好!
草壁拓真是吧,冷静啊!
羞愤得要杀人灭口!?
“小童子都被下侍检验过天赋,你是谁,从何而来,所为何物?”拓真问。
镰鼬和吸血姬屏息。
吸血姬:“你们有把握割伤这个阴阳师吗?阎魔呢?”
阎魔:“我不能封住人类。”
镰鼬:“我们恐怕躲不过他的速度,也打不破他给自己下的保护封印。”
“……”吸血姬有些懊悔。她一心所思辅佐塍庭,也想查清自己的灭门,但塍庭的年纪,还是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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