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莫总找您…”她还是不太敢开口。
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王立彬有些恼。“要埋单了还是怎么的?”
“不,找您…去玩‘十八啦’,而且很急…”
王立彬深深吸了一口气,脑中那根“应酬神经”又开始发挥作用。他一回头,冲着那扇大衣柜吼道:“王健柏,出来!”
外面的砍刀声和尖叫声早已经散去,里头的王健柏也终于敢将衣柜门打开一条缝,慢慢探出脑袋来。他小心翼翼的眼神里惊恐仍未消去,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面部肌肉微微抽搐的样子。
那张脸另王立彬无比憎恶,却又无可奈何,不敢发作。他脱下沾有血迹的外套,仔细检查全身各处有没有其他血迹,然后命令道:“衣服脱给我。”
王健柏脱下西装外套,递给王立彬,眼神却闪躲着,心虚得不敢直视,这副样子尴尬极了。王立彬接过外套麻利地穿上,王健柏忍不住扭扭捏捏地问道:“彬哥,你,你这是要干嘛?”
一粒粒扣好纽扣,王立彬整了整领带。他望向对面那扇半透明玻璃门,眼神和语气都深邃得难以捉摸。“姜总这边你先处理,888你也帮我看着点,光头猪有什么动静赶紧告诉我。至于我,当然是要去888一趟的,不过在去888之前,我还得先去玩一圈‘十八啦’。”
一名保安自觉跟上王立彬,表情僵硬的王健柏还没反应过来“十八啦”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就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一屋子保安的眼睛齐刷刷盯向王健柏的脸等候吩咐。
“盯我干嘛?盯着他俩,等王总回来!”吼完这句,他调头走向了卫生间。轻轻敲了敲门,刚想开口叫姜总,口型都摆了出来,可突然眼珠转了转,给了姜总一个良好的下台台阶:“里头有人吗?我尿急…”
……
又是熟悉的下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你看,右后方第六根、第七根肋骨断了,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大碍,没伤到肺,没有你刚说的‘胸膜破裂’、‘胸壁软化’。胸腔积液也不严重,别那么担心。不伤到里边,预防感染,预防破伤风,就都不是什么大事,跟断胳膊那个人比,他还轻多了呢,都没错位,可以说,是开放性骨折中的闭合性骨折…”医生正在跟石成金用最通俗的语言介绍伤情。
“嗯,大概要恢复多久?”
“伤筋动骨一百天,差不多就是这样。第一个月可能会受罪点,咳嗽打喷嚏都会疼,不过只要注意固定,好好休养,配合治疗,很快就能恢复得跟正常人一样了,再说他年纪轻轻,恢复得快。”
……
星辰度假村里,王立彬正与莫总他们豪气地对掷骰子,把酒言欢,好像他自始至终就没出过这房间,刚才也压根没发生过任何事,他身上从来没沾过一滴血迹,外头也没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哈哈哈,我是十八耶!认输吧阿彬!”
“我就不信邪了!”他一把抓起骰子,往碗里一丢,只见是2221四个数字,又得重新骰,他又不服输地抓起一丢,这回是1234,还得重新骰。
他的霉运让莫总看得笑起来:“我说阿彬呀,你就认输吧!除非你来个清一色,要不然就是输,我劝你投降喝一半吧!”
他的话音未落,王立彬的骰子已经掷进了碗里,可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的,他的手晃了一下,一颗骰子掉出来,滚着滚着就不知滚去了哪个角落。
“哎哟!掉色子罚酒罚酒!”莫总喊道。
“okok,我认罚,顺便,我也还是认输得了,毕竟真不行啊…”王立彬自觉拿起桌上的酒就要往嘴里送。
莫总半开玩笑地制止了他,“哎,男人,不可以说自己‘不行’!”
被莫总这么一会劝降一会又制止的行为搞得头昏脑胀,王立彬干脆顺水推舟,装模作样摆出柔弱的模样说道:“莫总,我不是男人啊,我是女人!”说罢,就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他早已经领悟到,装柔弱是夜场生活的必备生存技能,许许多多看似无解的难题,装个柔弱便可迎刃而解。客人在不断琢磨出新型的折腾人法子时,他也在不断琢磨应对每种法子的技巧。随机应变,处变不惊,三十六计样样精通,再结合那张比城墙拐弯还厚的脸皮,这就是餐饮娱乐行业最直接的生财之道。
医院急诊里。
那道十几厘米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人不敢直视。来回踱了很多步后,石成金表情复杂地看了何俊毅一眼,憋出一句怪怪的听不出语气的赞扬:“老何啊,你…也真够勇敢的。”
痛得全身发软的何俊毅早就没力气去研究他的语气。
“老何啊,你…”又是这句熟悉的开头。石成金吸了一口气,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被生生咽下,千言万语化作了重重的一声叹息。
换做平时,估计何俊毅早就会吼起来:“有什么屁赶快放!”但现在,他不仅痛得说不出话,也不想说话,甚至听别人说话都觉得烦躁不安,恨不得让全世界立马消失。
石成金却不识相,继续用那种怪怪的听不出语气的腔调憋出一句:“…也真够勇敢的。”
两句完全相同的台词,两个完全相同的语调,两种完全相同的意思,听得何俊毅更加烦躁。可现在,他就连骂一句“操”的力气都没有,只有痛苦地捏紧拳头,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
过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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