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无血色,嘴角微微流血,又起身跪在一旁道:“陛下息怒,不知臣妾做错了什么?”语气不卑不亢,竟也不痛哭流泪 ,竟好像被打的不是她。
“你养的好儿子,倒来问朕了。”
梅贵妃仍是跪着:“究竟所谓何事,臣妾实在不知。”
“他弄死的人,你帮他栽赃嫁祸,还闹得人尽皆知,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臣妾冤枉啊,陛下明鉴,此事从何说起?死了什么人,为何就认定是泽儿做的?臣妾久居深宫,又如何栽赃嫁祸?”
“冤枉?好,朕问你,醉红楼是何人的产业?”
梅贵妃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靖安帝,心下一狠,说道:“陛下,醉红楼前年就变卖给他人,与臣妾和泽儿无关。”
“左手进,右手出的事情,还在这里狡辩?”
朝野上下仅仅知道当朝榜眼嫖宿醉红楼被抓,当场还死了一个人,但并不知道死的人是什么身份。本来还在观望的人,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火引,一下子把整个朝野都卷了进来。
靖安帝不好女色,膝下只有四个皇子,大皇子生母地位卑微,不足为虑。二皇子乃皇后所出,十六岁封为太子至今,不曾有什么大错。三皇子正是瑞王,是梅贵妃所出,外祖父乃三朝元老,曾外祖父更是南历开朝名臣。四皇子身体不好,加之年幼,不曾参与皇权角逐。
可是裘华一案实在蹊跷,哪怕太子长跪不起,也不得见圣上一面。瑞王被训斥一番,在府里禁足,面壁思过。在这种关节炎上,竟传来梅贵妃自缢宫中的噩耗,局势一下子微妙了起来。
一波不平,一拨又起,鹘族使臣的马车终究缓缓来到了京城 。
在一切都不曾入在张子初的耳,此时他正在无比郁闷的看着窗外明月,心中不解,为什么齐御风一整天不见人影?照理说,他就算再忙也会来和他打个招呼。想到这里,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他对着空气喝道:“那天晚上帮我解决卢士良的那个谁,你给我出来!我要见你们家将军,你不用保护我了,快去传话!”
半响,四周毫无动静。
张子初气闷,懊恼的转过头,但见身边不知何时站在一个人。他吓得大跳起来,问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你想干什么?”
“我来……送你上黄泉路,陪齐御风做个伴!”
第32章
陈三月死去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醒来面对的是那么复杂的身份。齐御风是高高在上的,极端矛盾的,但却比表面上的还要麻烦。出生世代忠于皇帝的将门,可惜父母都被谋算致死,而师父钓雪老叟抚养他,就是为了让他报仇雪恨,甚至篡夺皇位。
可惜一切还没来得急,齐御风到底太嫩了,所以才会被害死。陈三月接受了这具躯体里所有的记忆,但意外发现他竟然是不恨的。他从小到大所思所想,压根和自小被灌输的事截然不同。
他不想报仇,只想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因为若是谋反,杀的都是自己人,战死沙场的话,好歹也能拉无数的敌人陪葬。
想得如此简单,可惜到底拼不过心思太多的皇帝,所以他死了。
陈三月继承了他的武功,和大部分的记忆,但和齐御风不同,他对战死沙场也没有兴趣。横竖齐御风这条命是死在沙场,从理论上来说已经了了心愿。哪怕死得非常不值,是被自家人窜通敌国谋害的,但赔掉一条命也是真的。
为什么会引起皇帝怀疑,继而痛下杀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皇帝不再疑心自家,可以安安稳稳的继续待在原来的位置。他陈三月没有那么多热血和骨头,重活一世,只想快乐到老。
靖安帝要兵权,双手奉上,不挣扎不抵抗。太子和瑞王各自按了棋子在羽林营,也由着他们胡来。哪怕羽林营被掏空,他也懒得管。他知道若是装得太弱势,反而引人怀疑。
但他已经死了一次,真的不想冒险,何况朝局复杂,光是理清思路就够他烦。最要紧的是一直逼着他谋反的钓雪老叟,耗尽内力救他一命,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恢复武功。
在见到张子初之前,陈三月的想法就是把过去放下,好好的在京城安乐一生。
他从小过的日子很苦,现在这样挺好的,若是不高兴的话,大不了想办法以权压人。什么时候闲了,再去山北找张子初算账。
然而天不从人愿,张子初中了榜眼,到他跟前晃悠。他忍不了,再一次陷进来。
最要命的是过去那些竟不是真的,他的少爷从来不曾要抛弃他。这样一想,他决定放出流言,让所有人明白他和少爷厮混,这样就没有人盯着他了。
可惜心思多的人注定想太多,不但没有放过他,现在还把少爷也拉下水。这么大的一步棋,直接要把少爷往死里坑。
陈三月再一次退让,他喝了桃花酒,交出玉牌,任由钓雪老叟动手,只要放过他和少爷就行。
齐御风睁开眼,身上的内力半分不减,不免呆住。他看了一眼,自己正躺在床上,只穿着里衣,旁边有一个女子在梳妆。
“你……”
“师兄,春宵一度,你感觉如何?”
那女子穿过身来,脸若桃李,妆容艳丽,平添几分妖媚之色。
“了了?怎么是你?我们……”
“师兄,感觉怎么样?我的滋味难道还不如张子初一个大男人吗?”
“了了,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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