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参谋人员接嘴道:“师长,拉出去崩了喂狗算啦。我们自己的给养都很困难,哪里再白养一个白俄?”
“不过,是个前帝俄的炮兵司令呢,留着也许对我们有用处。”
又一个参谋想想,劝道:“师长,你不是还想干一番更大的事业?到时,炮兵司令教我们打炮哇,不好吗?”
“打炮?打鬼,哪来的大炮?”
“我说的是以后,现在没有,以后就没有吗?”……
对一伙参谋的争论,米沙没法听明白,可他倒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个镇守使的独白。很明显,随着罗曼罗夫王朝的彻底崩溃,大批前高官贵族逃到中国。
因此,自己这个“前帝俄炮兵司令”,在动辄公主王公和亲王的白俄群,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不,其实也就是一个居无定处,惶惶不可终日的丧家之犬。也难怪对方称自己为“玩儿”了。
不过,米沙毫不慌乱。因为,他有一个拯救自己的绝妙良策。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女音响起:“怎么啦,瞧人家不上眼儿,都是安的什么心眼儿啊?”
一凤入鸟,百鸟噤声,参谋人员的争论立时静了下来。
米沙惊愕的抬起了头:军营中居然有女人,没搞错吧?
眼前突丌一个二八尤物,不高不矮丰腴的个子,一双勾魂的双眼皮儿眼睛,唇间鲜红湿润,二条白藕般的胳膊肘儿,左手搭在右臂上。
右手的纤纤指尖,捏着一枝烟卷儿,蓝缕袅袅,虽风骚迷人,倒也落落大方。
见米沙盯住自己,女人肩头一耸,烟卷儿进嘴,啵的徐徐吐出,冲着米沙一笑,然后一扭身:“宗昌,也不给人家介绍介绍,还念着你那黄脸婆子?”
“老六,说什么呢?”
镇守使讨好朝她挤挤眼睛。
扭头对米沙介绍:“我老六,哎,我说过了,我叫张宗昌,老毛子,你呢,叫你什么?”“米沙!”“哦,米沙!就是大米的米,沙漠的沙?”
米沙费力的点点头,头一晕,无力的靠在原木凳上。
张宗昌就饶有兴趣的围着他转一圈子。
然后手一摆,对一大帮参谋啐道:“妈拉个巴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都有道理;可留与不留,俺这次听听老六的。”
六姨太也不说话,先是抽一口烟卷,一面吐圈儿,一面围着半昏迷中的米沙转转。
然后停下,用一只纤尘不染的指尖,掰开米沙眼皮儿瞅瞅,指尖一抖,顺着他的勾鹰鼻向下滑动,慢腾腾滑到他山羊胡上面,恶作剧似的捏捏,最后才开了腔。
“留下吧,好歹也多个帮手。不是个炮兵司令吗,留着以后好打炮呵。”
张宗昌哈哈大笑,快活的抚摸着自个儿的手背:“六姨太,你莫不是看上了这老毛子吧?”
“看起怎样,没看起又怎么样,不就是个老男人,胯下那话儿还不是跟你一样?”张宗昌更加得意,抖动着自己的双腿。
“哈哈,那可不一样。
老子这根枪,打遍天下无敌手。
要换了这老毛子,准倒娘儿们的胃口。妈拉个巴子,好,都跟老子听着,六姨太说老毛子留下,老毛子就成了我张宗昌的座上客。谁敢对他不恭,莫怪我认不到人。”
“是!”众人一齐立正回答。
就这样,前帝俄炮兵司令,现在的白俄军官米沙,就此绝处逢生,成了张宗昌的贵客。
张宗昌,字效坤,山东掖县人,1881年生于一个穷苦家庭。人称“狗肉将军”,又称“混世魔王”,是中国近代史上,赫赫有名的反动军阀。
米沙被张宗昌救护并被留下时,正是张宗昌最困难重重的时候。
张宗昌,是民国时期军阀混战的一个缩影。
1921年,也就是民国十年前后,他其实并不得意。以前,他依附北洋政府直系冯国璋,混到一个新编第六混成旅旅长,后又升师长。
1928年出兵湖南援湘之役,却坏了事,退守江西,结果被江西督军陈光远乘危包围,部队被缴械,士兵则遣散或改编。
张宗昌秘密出走,再投直系曹锟,不被收容。
他出关转向张作霖倾吐投效之意。关外王收留了他,却不重用。
第一次直奉战争时,张宗昌争取机会,平定高士宾在吉林之乱,张作霖委任他为自己手下的安**第三师师长,兼绥东镇守使,驻在中俄边界,给养限额,装备欠缺,士兵多徒手。
出操时,张宗昌带领徒手士兵爬山越岭,进行体力训练。
谁也没有想到,后来的“狗肉将军”和“混世魔王”,就此与一个被苏联红军撵得形影相吊,茕茕孑立的白俄军官相识,并为他自己后来的崛起,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下,张宗昌命人请来当时有名的老医生,为米沙细细把脉,认真诊断。
一番忙活下来,老医生认定这个白俄,主要是因为连日奔波,又累又饿和惊恐过度,身体本身并没有什么,只要好好调理调理就行。
谢了老医生,张宗昌命人按照医嘱,抓药弄食,遍寻秘方,为米沙的康复确费尽心思。
而他的六姨太,也基本是天天来看望。
遇上吃药时间,六姨太就亲自把盏拎瓢,伺候米沙服药睡下,再悄悄离去。米沙看在眼里,感动在心底。特别是面对六姨太一双勾魂的双眼皮儿,更是感概不已,兴奋不止。
落水狗般的白俄米沙,作梦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在中国如此绝处逢生,并得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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