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调/教,只不过怕年纪大的娘子不肯从事这营生,成天琢磨着逃之夭夭甚至寻死觅活。柳七娘既然是个明白人,显然是不用担这层心的,春玉娘说出这话,不过想争取价格上的优惠而已。
范十一郎当然知道春玉娘的心思,他不慌不忙道:“不是范某夸口,这七娘还须调/教?不怕玉娘恼,你家出色的娘子,能比上她的,又有几个?玉娘你想想,这样现现成成的一个人儿,省却你多少工夫?买个年幼的,倒是好调//教,能不能成材,谁又说得准?以前不是没遇到过,幼时看着极好的,长大了却残得不成样子。就有模样没残的,若缺了七娘这心性儿,又成得了什么气候?再说,就算运气好,真调/教出个七娘这般人才的,这七八年的吃穿用度,玉娘你倒是算算……”
春玉娘想起闹得她头疼的吴六娘,看着不错,却三天两头寻死觅活。她与吴六娘耗了近一年,没少打没少骂,这次委实气狠了,捆起来吊了整整三日,没给她一口水一粒饭。没想到这丫头是真的倔,别说求饶了,哼都没哼一声。不过耗到如今,春玉娘心冷了,只是想到花在她身上的银钱,还未完全死心。此时听了范十一郎这番话,不由暗道,罢了罢了,吴六娘既不愿吃这碗饭,她春玉娘也不留,不如今日便让十一郎领了去,大家干净。有钱还怕买不到人么?她笑微微地瞄了柳七娘一眼,她何苦自己找不自在。
春玉娘果然是个爽快的,主意既定,便截断了范十一郎的话,放声笑道:“十一郎说得对,若没这心性儿,再好的模样,也难成气候。七娘心气高傲,与奴年轻时有几分相似,奴看着就喜欢。只不过,想要出人头地,只有心气儿是不够的。还须得有些本事,能撑得起这心性儿才成。不然,只有心性没有本事,怕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不是佳话反倒成笑话了,奴就算想有心帮你达成心愿也不成哪。”
范十一郎喜不自禁道:“玉娘果然爽快。”转头看向柳七娘,柳七娘神色依然平静,偏头略加考虑,便淡淡地道:“烦请玉娘子准备拿笔墨纸砚。”
柳七娘的诗,算不得绝佳,可以一读罢了。
字倒是真不错。配的画嘛,只能说,还凑合。
三项相加,在她这春宅中,算得是中等偏上的人才。
想要在春宅立足,倒是够了。
若是其他女子,有这资质,倒也可以留下了。
只是,柳七娘情况特殊……
春玉娘望着她脸上的面具,不管底下的面容如何,明面上已经打了折扣,才艺方面,就必须得要一鸣惊人才行。若不然,能别人所不能的,也是条出路。
柳七娘沉吟片刻,轻笑问道:“不知玉娘院儿里可有杆子?木的铁的都好,重要的是要结实管用。”
春玉娘虽不解其意,仍领着柳七娘与范十一郎沿着抄手回廊行至回院,院子的一角竖着根两丈有余的木杆,顶端悬着面迎风招展的小旗。的确是圆润光滑,结实管用。可是那粗细长短,却让柳七娘的唇角不禁一抽。但事到临头,却也不能退缩,否则只怕前功尽弃。
她围着那杆子缓步转了两圈,又用手摇了摇,笑道:“倒还结实,没有钢管,只能用这个凑合了。”
春玉娘与范十一郎对视一眼,转头同声问柳七娘:“何谓钢管?”
柳七娘不答,唇边那抹浅淡的笑意,让春玉娘与范十一郎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完全是个白痴。
二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虽然都有些讪讪的,却也难掩惊喜:这柳七娘,的确是高深,太高深了,想必定是个难得的人才,只不知她用这木头杆子何用?
看到柳七娘轻盈地跃上了木杆,猴子一样攀爬在杆子上,春玉娘一怔,也顾不得白痴不白痴了,脱口问道:“七娘可是要表演竿木?”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失望。
柳七娘练过爬杆,也会钢管舞,但爬杆与钢管舞相结合,却也是生平第一遭。结果如何,自己也不知道。听春玉娘这么一问,她不由一怔:难不成大唐已经有这舞了?
只一瞬,她便镇定下来,有又如何?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有同行不要紧,有比较才能分出高下。能做到状元这位置上,高处不胜寒,独孤求败才算本事。对这一点,她......背水一战,只能选择自信。
她给自己打气,开玩笑,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莫说春玉娘家,她都不必在平康坊混了。
柳七娘对春玉娘一笑,也不多说,绕在木杆子上舞了起来。先她还有些紧张,毕竟从来没在这么粗这么长的杆子上表演过钢管舞。的确也太粗太长了些,束手束脚的。不过,何谓高手?眼中无杆,心中有杆,何必拘泥于粗细长短?虽然比平时费劲了好些,但很快她就自如了。
春玉娘跪坐回去,捧着茶盏浅浅地啜了起来。只两口,原来漫不经心的脸便变了颜色。
原来,柳七娘表演的,并非竿木。看她在木杆上挪腾闪跃,旋转起伏。天呐,这柳七娘莫非没长骨头么?春玉娘瞪大了眼睛,几乎要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缠绕在木杆子上的,绝对不是人,而是一条蛇。可是,蛇虽有她的柔媚,又哪里有她这般敏捷?有这敏捷的,春玉娘想了半日,想起她生命中曾经有一贵人,伺养了一头猎豹作宠物。那猎豹在狩猎场上,就是这般敏捷。
春玉娘是什么人,什么没见过?舞跳得好的,她自己年轻时且不说,就是如今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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