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袋子也给我吧。”胖子却没有还价,数了五张大团结爽快地递过来。
雁游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倒有点不好意思:“那您慢走。”
“你回家路上也小心。”胖子笑呵呵地说道。
等客人消失在夜色里,雁游也穿过人群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叠钞票,心道炼铁厂倒是个捡漏的好地方,暂时不用担心货源了。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攒够重修房子的钱。
顺利赚到第一桶金,雁游兴致颇高,一夜没睡也不觉得累。第二天,他正跟着厂里的师傅学习分拣废铁时,张主任忽然又过来,说有人打电话到办公室,指名找他。
在这年代,电话是个稀罕物。放到几十年前,更是只有少数人才能接触。从没碰过电话的雁游好奇而疑惑地拿起听筒,一问才知道,是招待所的员工联系自己,说有一捆课本落在房间里了,让他快过去拿。
“这个常洪盛,昨天他还拍胸脯说东西都拿齐了。”挂上电话,雁游无奈地摇了摇头。
趁午休时,他找到招待所,拿了那捆高中课本刚要走,眼角不经意瞥到一个人,再仔细一看,顿时愣住:刚走进大门的那个愁眉苦脸的胖子,不正是昨天向自己买铜镜的那人么?说来那天在房里看电视的也是他。
☆、5 二师兄家的“鬼”
认出那人,雁游不由顿住了脚。他赚了这人不少钱,眼下见对方愁眉苦脸,有心想攀谈几句,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却又碍着现在年纪太小,怕反而招人疑惑,迟疑着没有过去。
这时,之前将书交给他的服务员也走了过来,奇怪地问道:“你不是今早刚退了房吗,怎么又过来了?”
胖子苦着脸说道:“同志,我到家了才发现还没收拾好不能住,还得在招待所再待几天。”
服务员嘴快,不由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本地人么,怎么不住到亲戚家?何苦来外头造冤枉钱?”
“我……亲戚家也不方便。”胖子吱吱唔唔地说道,明显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服务员不再追问:“行,那把你身份证给我吧。”
雁游在旁边悄悄打量,见胖子遮遮掩掩,心中已是奇怪。再见他取证件时,带出的东西里夹了一张黄底朱砂字的东西,疑惑更甚。
等服务员走开,他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你好。”
“你好……小老弟,你是……?”
“我们昨晚见过。”雁游本来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因为昨晚胖子那一句“路上小心”,对这个爽快人印象很好,便决定帮他一把:“你向我买了铜镜。”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胖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课本上:“你还是高中生?居然就晓得做古玩生意了,真是有头脑。”
雁游笑了笑,指着那张黄色的纸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是符箓?”
“你认得符箓?”胖子又吃了一惊。
当初除四旧破封建搞了好多年,许多东西人们都不敢再提,渐渐地就断了传承。尤其是道家手段,更被视为封建迷信。现在除了老辈人,已不大有人认得这些,更何况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也难怪胖子吃惊。
“略知一二。”雁游懒得兜圈子,单刀直入地问道:“我看这上头的云篆,是镇压祛邪的符咒。你昨晚又买了古镜,莫非是想布阵?”
闻言,胖子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活像一只憨憨的胖头鱼:“哥们儿,你这眼光忒毒了!莫非——莫非——”
他忽然收声,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又将雁游拉到角落,压低声音问道:“莫非您也是道门的高人?”
云篆是道士写符专用的字体,一般人根本不认识。胖子也是听千万百计请来的那位道爷提了一句,当成件稀罕事记在心里。没想到雁游小小年纪,竟只瞟了一眼就认得。这还不算,还一语道破了他的打算!
当年在古玩行里,雁游看惯眉高眼低,练就了一身揣测客人想法的本事。当下见胖子的反应,心里愈发了然:“看你的样子,应该烦恼了有一阵子。要不要和我说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要,当然要!您到我房里来,我慢慢说。”
胖子认定遇上了高人,已然忽略了雁游的年纪,马上把他请进房里。
房门一关,也顾不得客套,急不可耐地说道:“我爷爷家有间院子,以前给收走了,几年前又还了回来。因为老人家身子骨不好,便依旧跟我爸妈一块儿住着,那房子就这么空置了三四年。今年我准备结婚,爷爷把它给我做新房。我粉刷布置好后觉得怪冷清的,就想先住上十天半个月,让它有点儿人气。没想到……”
说到这里,胖子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那可怕的事物,三伏天里,竟生生打了个寒颤:“没想到我刚搬进去第一天,就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深更半夜的,有个小老头一直在院子里咳嗽。我一开始还以为是邻居,也没理会,吵了会儿实在睡不着,就想出去让他换个地方咳。结果一推门,那声音就消失了。”
“我当是他听见动静觉得不好意思,自个儿挪了地儿,就回房倒头继续睡。可是刚刚躺下,那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火气更大,抄了电筒冲到院子里。但搬了梯子往隔壁一照,才发现那儿是处空房,满地长草,起码半年没人住了。我正奇怪着呢,这时,那咳嗽声突然又在我身后响起来。我用电筒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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