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乖乖,告诉我为什么要烧伤药?”儿子一哭,星骓心里也难受得不行,赶紧把孩子抱到腿上,耐心询问他理由。
原来,那天从城里回来,豆豆闲得无聊,就跟邻居去江边钓虾,结果遇见一个满脸烧伤的流浪汉。那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又一身的伤,看着怪可怜的。豆豆心善,想带他回诊所看病,无奈男人好像是聋哑人,没办法沟通,他才想到回家拿些药送去,又怕被爸爸教训乱跟陌生人说话,这才撒了谎。
“豆豆做了件好事啊,怎么能不告诉爸爸。”虽然撒谎是犯错,但出发点却是好的。所谓赏罚分明,这时候就得好好表扬,让他知道正确的行为才是值得鼓励的。
“真的吗?爸爸不生气了?”豆豆揉了揉眼睛,破涕为笑。
“当然不生气,我的宝贝这么懂事,又心怀善意,是爸爸的骄傲。刚才我不知道具体情况,误会豆豆了,现在跟你道歉。”说着抱起儿子亲了一口,星骓心情愉快地去厨房,把刚到手的油茶料理一下作为奖励:“小林叔叔最新开发的玫瑰口味油茶,想吃吗?”
“想!”小家伙举双手赞成。
滚烫的开水冲下去,带着玫瑰芬芳的甜香味立刻涌入鼻腔,催人生津。
“好吃。”豆豆喝了个底朝天,才把空碗还给星骓:“爸爸,我们去河边看看那个人好不好,好怕他死掉。”
对陌生人实在没必要这么关心,但豆豆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他所做的一切都那么纯净,值得嘉奖。星骓无法拒绝,也不会拒绝,因为这是美好的品质,不应该被抹杀。所以他牵起儿子的小手,父子俩说说笑笑,朝河边走去。
黄昏时分的牂牁江很美,落日在地平线的那头,渐渐淹没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中,只剩天边红得似火的云彩,宁静得能洗清五脏六腑的污物。
“爸爸,虾虾!”牂牁水域属于北盘江的支流,到了这一带,河谷宽阔,水流平缓,水草肥美丰盛,浅水区生长着大量淡水虾,味道鲜美又好钓,是豆豆最喜欢的食物之一。此时,小家伙盯着水中成群结队的虾流口水,咂咂嘴巴:“好想吃。”
“今天来不及了,明天我们去街上买,回来给你做炸虾。”揉儿子被柔软发丝覆盖的后脑,不擅长钓虾的星骓只能去市场买现成的。
“唔,好臭。”正说着,风改变了方向,一股说不清的奇怪气味夹杂着酸臭迎面扑来。
星骓很熟悉这种味道,实习的时候没少处理腐烂的组织,这是肉腐烂的气味!
“豆豆,快去小林叔叔那,叫他找几个人来帮我,就说这里有个重伤员。还有,你回去了就别来了,在家等着爸爸。”担心流浪汉已经死了,不能让孩子见这种场面,做父亲的细心地安排儿子回家,才顺着臭味在河堤的草丛中找到一个正在发高烧的男人。
“怎么会伤成这样。”星骓赶紧蹲下,让蜷曲的伤者躺平,开始检查:“这么重的伤去我那也没用啊,得上医院急救。”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流浪汉渐渐张开眼睛。看到星骓时他眼里像射出什么光芒一样,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嘴巴张了又张,无声地说着什么,眼眶里竟然有泪。
“别担心,我不是坏人,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会好起来的。”这个人从连到脖子和前胸有很大面积的烧伤,有些地方结痂了,腐烂的部位其实不多,只是因为天气太热才让气味变得这样难闻。比起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最让人忧心的其实是高烧不退。
然而听到医院二字,流浪汉拼命摇头,挣扎着爬起来,双手合十地恳求。
也许是担心费用,星骓擅长猜测了一下。确实,这人看起来身无分文,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好,那不去医院,我在镇上开了家诊所,你要是觉得可以,就交给我吧。我会尽全力治疗你,费用也不要担心,不收钱。”
见他决定收治,流浪汉终于露出安心的表情,紧接着耗尽体力一般,晕倒在星骓怀里。
“喂,他没事吧。”不一会,小林带了两个伙计赶来,几米开外就大叫什么味道。
之后,在星骓的指挥下,几人合力把伤患抬到诊所。抢救期间,豆豆一直躲在楼梯拐角处偷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身上的臭味也好,满脸恐怖的疤痕也罢,统统都没有吓着他。他只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很亲近,至于为什么,小小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有妹子问我一个大男人为什么叫雅,其实乃们仔细看,虽然很像,但这个是马字旁,不是雅字。骓(zhui,同追音)是青白杂色的马,也有名驹的意思。邪恶一下,马是给人骑的,星骓是给小攻骑的。
☆、哑巴
“豆豆,你在这里做什么。”夜里,星骓醒来发现儿子不在身边,以为是上厕所就没在意,谁知好久都没回来,他才去看,卫生间里哪有人。心头一紧,连忙把灯打开,上上下下找了一番,发现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到病房,正守在流浪汉身边,用蘸水的棉签擦他干裂的嘴唇。
“他会死吗?”儿子抬起小小的头,忧心忡忡地问。
死这个词对六岁的孩子来说有点太残酷了,星骓不知道怎么跟他保证,因为他只是医生,并非神明,只能治病疗伤无法起死回生。这个人伤得不轻,加上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病情恶化得快,又在发烧,情况不乐观。
“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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