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长生没有回答,倒不是他已经入睡,同样热得心浮气躁的他想的却是宿舍楼大门落了闸,宿管人员是不可能允许他们外出的。
“聂长生!”得不到回应的庄凌霄隐带怒意地喊道,人也快步走到聂长生的床前,摇晃着他的铁架床。
“出不了宿舍楼,操场也没有篮球。”聂长生冷静地说,他睁着冷幽幽的眸子,夜色中居然带着一丝凉意,拂在燥热的心头上,像润了一层凉爽的露珠儿。
话是这么说了,可最终聂长生还是陪着庄凌霄任性了一把,去了操场。
操场上当然不可能有像庄凌霄所说的“可能会有哪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把篮球遗忘在操场”的情况出现,打不了篮球,两人只好靠着冰凉的篮球架,沉默无语地看着漆黑的夜空。
其实聂长生还处于震愕之中,两人下宿舍楼的时候,庄凌霄突然弯着腰,挽着他的手臂砥砺前行,对阻拦他们的宿管人员有气无力地道:“我肚子痛,好像是阑尾炎了……”他每说一句话都要停顿几秒,语尾中还带着颤音,像被无尽的痛楚折磨着,如果不是聂长生早知道他假装的,也一定会像宿管人员那样上当受骗的。
像庄凌霄这样的演技,这样的学识,这样的身材与相貌,不去演艺圈发展真是暴殄天物!聂长生心里如是想。
“喂!”庄凌霄打破了寂静,喊了他一声。
“嗯?”聂长生回了一句,半晌也没等到庄凌霄的下文,大概庄凌霄只是随意地这么一喊而已,远处被热暑浸染得没了不知疲倦的夏蝉还在黑幕中嘶鸣。
当夜幕里像珍珠玛瑙一样亮闪闪的星子朝地面下降了高度,篮球架下的两人已经并排着贴着地面躺下了,空气里的热度似乎被黑暗吸收了些许,漫天的星光中,连着两颗弧度偏斜且一闪而逝的流星从聂长生的眼前滑了过去。
这是聂长生第一次见到**流星,闪闪亮亮的两颗,一同从镶嵌了珠宝的星空里飞了出来,在碧空中划出了一道闪电一样的弧光,悄无声息地坠向了天际。
“呀!”聂长生惊呼出声,简简略略的一个字,聂长生低沉的声音里起码转了几个音,除了惊讶、欣喜,还有疑虑与玩味。
庄凌霄“哼”了一声,他当然也看到了那两颗一同消逝的流星了,只是大概在他的眼里,那一闪而过的玩意儿不过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小天体而已,也值得聂长生大呼小叫的?
“聂长生,你该不会对着它许愿了吧?”庄凌霄讥讽的声音传来。
“没有。”聂长生略显无奈,且不说他压根没料到会遇上流星,就算是有备而来了,它转瞬而逝,坠落得那么的快,得怎么简略的愿望才能对着它许上啊?
“啧,也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对这种宇宙尘埃寄托希望了吧。”庄凌霄不屑地冷笑。
听出了庄凌霄的指桑骂槐,聂长生也不生气,如果再有一颗流星滑过天边,他一定会像个走投无路的失败者对着那颗不可能实现愿望的小尘埃许下不为人知的愿望,反正,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更不可能会实现……
或许上苍听到了他的呼唤,一颗,两颗……接二连三的流星驾着火箭的尾巴再次划破了黑幕,留下了一条细细的光痕,像多情的织女把手中的锦线抛向牛郎。
难道撞上了6月份的天琴座流星雨?庄凌霄无语了。
更令庄凌霄无语的是,与他并排一同躺着的聂长生,竟然双手合十,真的许起愿来了!
“嘁!”庄凌霄略显不屑地哼了哼,等身边人许完了愿,才不情不愿地问,“师哥,你该不会许什么救死扶伤悬壶济世的宏伟愿望吧?”
许完愿的聂长生以臂当枕,侧过身,不管庄凌霄怎么追问怎么纠缠,就是不愿开口,仿佛一理会他,尘封在心思不容触碰的秘密就要昭告天下。
本来庄凌霄已经不再把这件事挂在心头上了,偏偏熊孩子被人叫去了天台看什么流星雨,被尘封了的记忆被扫开了一角,聂长生站了起来,把碗筷端去了厨房。
善后一般也是他打理,贺鸿梧虽然口里说着“留着让他洗碗筷”,大多时候还是聂长生亲力亲为,毕竟在他的眼里,贺鸿梧还是个小孩,十二岁的少年,过的还是六一节。
贺鸿梧没有守到哪怕一颗流星,粤地并不是双子座观看流星的最佳地方,虽然没什么云层阻隔,然而室外的风还是肆虐且凶狠,小孩跑去天台时忘了穿外套,呆了不过两个小时,便喷嚏连连地败兴而归了。
“聂叔叔,”受了风寒的小孩有点精神萎靡,懒懒的道,“我感冒了,浑身不得劲,明天就不去上学了吧?”像印证自己的话似的,他打了两个喷嚏。
聂长生想起了中午校方的那一通劝退的电话,很是歉意地摸了摸贺鸿梧的脑袋,想说一些激励他的话,一旁的庄凌霄冷声道:“什么浑身不得劲?我看你小子都能打死两只老虎!”尔后威胁道,“第一次去报到,你敢迟到试试!”
贺鸿梧扁了扁嘴,还想再力争休假权利,聂长生已经听出了端倪,他敛着眉问道:“去哪儿报到?你们谁说一下是什么情况!”
“喂,破小孩,”庄凌霄瞪着贺鸿梧,“你没跟他说?”
“我以为你会跟聂叔叔说的……”贺鸿梧缩了缩肩膀,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
聂长生:……
里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书,赫然是一份上初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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