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宴都,就越是举步为艰。一天里遇上三队变了装的人截杀。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宴子勇派人暗中追杀了。
宴子桀久经沙场,胡璇自幼也曾习武,二人个拼着一股作气杀出生天,却也是精疲力竭,可眼下行踪暴露,也片刻不敢多停留,只求早日进得宴都,与宴子桀预先安排的人接洽才有生路。
乘着夜色,二人夺了两匹马,绕着山间小路连夜奔程。
才行得不多时,又是二十余人的伏兵冲了出来。这些人对宴子桀是招招致命,对胡璇却只求生擒,是以胡璇竭力自保之外,也要助宴子桀一臂之力,无奈二人毕是体力不支,一场恶战苦斗下来,伏兵一个不剩,宴子桀却中了数刀,衣衫破烂,血渍混着尘土,活生生的一个血泥人一般。
胡璇隐隐觉得宴子桀身上淡淡泛着一股子腥臭味,勉力挪到他身边,细看之下,不由的倒抽口一凉气,只见宴子桀刀伤之处,血渍凝结的,竟是紫黑色的血块。
“有毒?”胡璇扶住宴子桀的双肩:“不能再向前了!会白白送掉性命的!住回走,你得疗伤!”
宴子桀狠狠的咬着下唇,脸上汗水、血渍、泥灰混得乌黑一片,只剩一双眸子狠狠的盯着一个方向,兀自不甘,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子桀,性命要紧。先治了伤再说!”胡璇也不由他分说,要将他扯起来扶上马,宴子桀却拼尽力气一甩,握起手边的大刀,摇晃着站起来:“我不会输给他!”
“……不行!来日重长计议!你要疗伤啊!”胡璇冲上去,双手抱住他的腰,拼力向后拉。
“你假好心什么!”宴子桀一声虎吼,出奇力大的一个回身甩得胡璇摔倒在地上。
“滚!祸水!”宴子桀的双目充着血,仿佛泛着嗜血的光,狠狠的啐了一口,头也不回的向前再走。
胡璇愣坐在地上,直到看到远远的宴子桀的身影摇了几摇,隐隐得听到扑通一声,才清醒过来。
他受了伤,又中了毒,哪能走得多远。胡璇忙牵了马过去,把宴子桀打横扛上马,自己也骑了一匹,返折向楚都的方向。
胡璇不敢多误时辰,经过了个小镇便请了镇上的医生来给宴子桀看伤。
小镇的医生却见得世面少,平日镇民得的无非也就是伤寒之病,最多是骨断筋折,却哪里医了得这种怪毒,只得草草的用自己懂的药解了能解的毒性,再清清伤口,让胡璇再另请高明。
宴子桀一直不醒,胡璇便只得用他身上的银子跟镇民换了辆牛车,把车架在马身上,让宴子桀躺在木板车上,再向楚城的方向赶路。
宴子勇只是派小队人马追杀,也顾不得太远的地方,渐向楚国的方向,一路没有阻碍,胡璇就带宴子桀走走停停的寻医。
经过了几家大镇子,医术好一点的医生,也只能暂保宴子桀一条性命,却终是无法让他清醒过来。宴子桀终日高烧不退,体力虚弱,便似个活死人般一直躺着。
胡璇也只得每日都强行给他喂灌些米粥,清理身子这样的事情也得一样不差的做下来。唯今之计,也只有二人乔装改扮,去了楚国都城寻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给宴子桀看病。
接近了楚国都城,银子也用得差不多了。胡璇又不敢就这么带着伤重不醒的宴子桀进城,生怕守城的官兵疑心起来,认出二人。须知宴子桀是宴国的护国将军,要是落在楚国人的手里,想必也是没有生还之理。
思及此处,胡璇只得在城郊的近山上找了个山洞暂作栖身之所,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在林中找了些干草铺了个床铺大小的草堆,将宴子桀安置了,自己也将衣衫洗换干净,稍稍清理得体面一点,才只身下山,向楚城而去。
顺利入得楚国都城桐都,胡璇也顾不得欣赏什么风土人情,只觉得城中确是繁华喧嚣,便向人打听了城里最有名的医馆,请了老郎中随他出诊。老郎中见他平平布衣,起初是不肯与他走那么远去出诊,胡璇只得把身上的十几两银钱尽数拿了出来,郎中这才勉为其难的随他去了。
为宴子桀把过脉,看过伤,郎中亦是一筹莫展。胡璇见状更是心急如燓,忙问道:“先生,这毒可有得解么?为什么他睡了这么多日子还不见醒?”
郎中边收拾自己的医药物,边缓缓的道:“这毒对平常人来说,早就是致命的毒了。混了鹤顶红、软筋散这样致命又伤身元的毒药。这一路走来,你们也一定求过医了,那些毒本是相生相克,混在一起用,反倒没至立时丧命。只是治标不治本,有的郎中解了这种毒,有的郎中解了那种毒,最后剩下的散功之毒,不是江湖上的医生郎中,是解不了的。”
“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请详示。”
“……他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他是练功之人,那些压制他内力的毒药没解掉,日子久了,把身体伤得虚了,入了内脏,伤了筋脉,现在才解……怕是难上加难。”老郎中思索着,边摇摇头。
“这样便没得救了么?医生,您行行好。指点个方子,哪怕有一点机会,我也尽量想办法。”
“他现在体虚又中毒至深,须以虫草、云归这样名贵的药材早晚换服,配上我给你的方子,总是能调一调身体……只是……”医生看看胡璇和宴子桀,打量他们住的山洞,愁眉苦脸的道:“只怕一顿药你们也是买不起。”
“医生你尽管开方来试,办法我来想。救人一命,胜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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