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性格在很多地方都显得太拧拗了,可在学医时却是难能可贵的:他肯钻研、接受能力强,但又有自己的坚持,长此以往,肯定能闯出自己的路来。
郑驰乐可从不认为自己这性格有多可贵,他只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远远瞧见个头比同年人要小的陆冬青在摊位上忙碌,郑驰乐就想起了陆冬青曾经轻描淡写地提到过自己初中时父亲旧伤发作,几乎下不了床,所以整个暑假都帮父亲撑着自家云吞档的事情。
没想到他的云吞档居然就在吴弃疾的新诊所附近。
吴弃疾显然也注意到云吞档只有一个矮小的小豆丁,不由问道:“档主不在?”
陆冬青腼腆地抬起头,声音有些生涩:“我、我就是!”见吴弃疾看起来很亲和,他话也说得顺畅了些,“净云吞和云吞面我都会做,您、你们要吃什么?”
吴弃疾问郑驰乐:“你要吃什么?”
郑驰乐忍耐着和陆冬青打招呼的冲动,说道:“净云吞!不要葱。”
吴弃疾说:“一样,不过给我两份。”
陆冬青点点头:“嗯,记下了。你、你们到那边坐,很快就好!”
吴弃疾也不嫌弃环境差,跟郑驰乐坐到一边的矮桌上,和郑驰乐一起盯着陆冬青看。
陆冬青的云吞是现包的,他的手很小,但特别灵活,三两下就把三份新鲜云吞弄下锅。
旁边正在吃的老主顾见他们好像很好奇,马上说道:“你们第一次来吃吧?青哥儿的手艺跟他爸一样好啊,馅料足,汤味浓,而且价格厚道。要是喜欢的话多来几次,青哥儿他爸腿脚不好,青哥儿从小就帮着他爸起早贪黑地忙,在学校还年年拿奖,念书从来不花钱,懂事啊!”
郑驰乐边听那位老主顾说话边看着陆冬青渗着汗的小脸,这时候的陆冬青才十一岁,应该还没有和曹辉闹出事来,眉目之间看不出半点郁结。
郑驰乐还记得那时候陆冬青非常节俭,几乎没有穿过校服以外的衣服,学校组织的活动也很少参加,问起时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说家里拿不出钱。
陆冬青的坦然有时候会让郑驰乐觉得自己太过偏执,因为一直以来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顺顺利利的,就连这两年开始想办法弄钱都是因为想让郑存汉“刮目相看”。
可以说他从来没有吃过真正的苦头。
郑驰乐想得入神,陆冬青已经把两碗云吞送过来了。
等陆冬青把第三碗也端过来后吴弃疾和气地对他说:“小娃儿,坐下一起吃吧,我请你。”
陆冬青一愣,压根儿没想到会有客人这么说。
吴弃疾笑了:“我是在附近开诊所的,刚刚听隔壁这位大哥说你爸腿脚不好,让你自己出来看档,应该是发作起来了吧?前段时间天气不太好,如果是有旧伤的话确实很糟糕。”
陆冬青点点头:“以前我爸是军人,后来伤退了,受的伤比较严重,平时就走不快,一到阴雨天气更是疼得连床都下不了。”
吴弃疾说:“坐下来,边吃边说,我了解一下情况。对了,我姓吴,这附近那家吴氏诊所就是我开的。”
郑驰乐装作不经意地插话:“吴先生可厉害了,今天他的诊所开张可是有很多人来祝贺啊,你应该也看见了!”
陆冬青惊讶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人物在那里呢……”想到早上那架势,他的眼睛燃起了希望之光,“吴先生您能治好陈年旧伤吗?”
吴弃疾屈起手指一弹郑驰乐的脑门:“别添油加醋地夸口。”
郑驰乐吃痛地捂住额头。
吴弃疾问陆冬青:“你叫什么名字?”
陆冬青说:“我姓陆,叫陆冬青。”
吴弃疾说:“冬青么?冬青这种植物从来都不争春,在冬天开花结果。”
陆冬青闻言抬起头腼腆地一笑:“我爸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们的日子虽然苦,但他希望我能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沮丧。”
郑驰乐一直知道冬青是什么,可他从来没想过陆冬青名字的来由。
听出陆冬青对他父亲的敬慕,郑驰乐不由有些恍惚。
昨天吴弃疾也评价了他的名字,同样也说了它的寓意,可他对郑存汉却只有排斥。在远离淮昌的那十几年里他从来没有回过头,一来确实百事缠身,二来是心中有怨。
然而回头一看,郑存汉除了不让他和郑彤相认、把他送到岚山之外,对他也没有半点不好的地方。
他应该回去看看那个倔老头的。
郑驰乐在走神,吴弃疾却已经对陆冬青说:“我不敢打包票说我能治好你父亲的旧伤,因为没有病人我们是不能判断病情的,如果等一下你不忙的话就先收摊把我们领过去,我先好好瞧瞧再说。”
陆冬青对吴弃疾有种莫名的信任,他说道:“饭点快过了,我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吴弃疾点点头:“先把云吞吃了。乐乐,吃完了别光在那发愣,”见郑驰乐不知在想什么,他不客气地差遣,“帮我回诊所把锁在柜子里的药箱拿过来。”
郑驰乐知道吴弃疾准备出手了,所以拿过吴弃疾给的钥匙就蹬蹬蹬地往回跑。
见陆冬青觉得有些莫名,吴弃疾说:“这小子大概因为你而想到了什么事,别看他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心里藏着的事多得很。有些东西你看得开,他却看不开,所以他听到你的话会难受。”
陆冬青更迷茫了。
吴弃疾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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