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箫正在疾行,忽见一人头带方巾在里许外一闪即逝。从他的身法和步子上看他倒不像一般的毛头小卒。倘若在往日一支箫必不会轻易放过,在此深山之中,天将微明时刻,一人往来,行色匆匆必有因由。可今天云中月被困南山,形势紧急!却没有闲情理会于他。也合该他倒霉,入林片刻他竟自转而来。一支箫这才瞧清楚,此人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头带紫色方巾,一袭黑色长衣垂落在脚面。右臂空洞却是一人残臂之人,空前教分堂的堂主。这人他是见过的,他的右臂便是在一个月前在傲世峰被他砍下的。不知今日来此深山做何道理?一支箫投目云天,这才晓得这厮走得竟是去往忠剑峰的方向。“他去找耶律马哈做什么?”一思将罢,早有一片樟叶疾风扫去,这位堂主万没有料到会在此大发霉运,一个月前分堂被他踏得人仰马翻不说,右臂竟然被砍去,耳闻风啸之声,还未待逃却,只觉麻穴一凉,两腿早已酥软。
一支箫一步踏前,伸手将他腰间的悬挂之物摘了下来,原来却是一笨重的石牌,约有拳头大小,三指之厚。雕刻得极尽粗糙,只疑是一般石头,细观之下这粗糙深浅不一的印迹竟连成一个“妖”字,“赤足妖魔?”一支箫一惊,自他来到道清庵,听到的,或看到的几乎都是因赤足妖魔,云姑娘被困南山也是因赤足妖魔。而今偶撞此人又和他有关系。赤足妖魔究为何人?会在江湖武林起如此轩然大波?无形间对云中月的牵挂又多了几分,“快说,这块石头可是赤足妖魔的?”一支箫点开他的麻穴厉声道。
“你若再敢碰我一根骨头,我相信你的肋骨必断三根!”这位堂主有些神气活现,受制于人不但不慌反而有些趾高气扬。
“快说,是与不是?”
“是又怎样?你敢再动我一根头发吗?必会死无葬身之地,要说我还得感谢你一支箫,要不是你挑了我的分堂,折了我的手臂,我怎会因祸得福,如今我已是他老人家的记名弟子,出入有他的腰牌,连韩飞宇都得看我的脸色行事!”足有一种小人得志之态。
“赤足妖魔可在南山石洞,云姑娘可否在此?”
“你说那个小呀!”一提起云中月,这位早已眉开眼笑,若不是他跟梢有功,怎会如此地大走桃花运!他忘乎所以地描述道:“告诉你,那个小不但献上了江湖上人人垂涎的追魂剑,石洞内早已做了我家主人的妾身!”
“你,死!”一支箫直听得牙眦目裂,这位堂主还没有明白过来,一棵头颅却已万朵桃花开。而后掠地疾驰,他要杀了赤足妖魔,让他碎尸万断!
云中月所去的南山实际上就是与奇子峰相连,绵延百里外的一座小山峦,在这座小山峦的脚下,有一个天然渠成的石窟。四周皆是杂草丛林,终日难见阳光,只因它地处奇子峰的南面,奇子峰的后人习惯将它称作南山。此处草木丛生,纵横交错,因终年不见阳光,竟是经年的阴霾索绕,这是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江湖中人,恐是多不知晓,可这个南山石洞对他一支箫而言却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他为醉仙鹞期间,没少在这儿栖息,只是他不知云姑娘何以会来此?更不知赤足妖魔何以会找到这个地方?
可他还距南山石洞百丈开外,一股血腥味却已扑鼻而来。“云姑娘。”他恐慌地环望,便见洞外尸体横陈,死式之惨令人触目惊心,纵是他一支箫也觉得惨不忍睹。“云、云姑娘。”他唤了一声,人已踏步而入。令他急骤恐惧的是,洞内的尸体叠起好高,不是缺耳就是少目。直看得他惊恐万分,时才的耸人听闻,言犹在耳。“……不但献上了江湖上人人垂涎的追魂剑,石洞内早已做了我家主人的妾身!”
“不、不——云姑娘!”一支箫有些凄然惨笑地走出石洞,泪水却已不期然地流下,内心苦苦地道:“云姑娘,你在哪儿?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吧!我求你,我求你!我不怕为你死,为你生,只求你活着,只求你活着……”
一支箫痴然地乞求着,直至茫然地攀过一座山峰,他的脑中依然沉浸在痛苦的追忆中。从云姑娘与他第一次在洛阳酒肆相遇,到幽魂谷凄然离去的身影……
“不、不、不——”他凄然痛吼,再也不能承受这一切。
“姑娘,这是哪里?”
“楚少侠,你醒了?”欧阳白雪有些兴喜地走至楚天皓的床榻边。“这是客栈,你已经在此晕睡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楚天皓闻言有些惊恐地立身而起,“云姐姐呢?姑娘,你没有去救云姐姐?”楚天皓问着,似乎意识到欧阳姑娘因为他这个将死之身而没有去救云姐姐,不禁慌急道:“姑娘,在下命若草芥,死不足惜,云姐姐被困在南山石洞,赤足妖魔他……”一想起赤足妖魔去了南山石洞,楚天皓便再也难以安榻。可是还没走几步便兀自倒了下来。欧阳白雪扶起他,有些轻怪地道:“你的经脉被震,若不是金师伯救的及时,这阵子你想不死都不行了。”
“金师伯?金师伯来过这里?”
欧阳白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应该说是金师伯给你送到这儿才对,若不是金师伯,本姑娘哪里会晓得楚少侠是奇子峰的后人。”
楚天皓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姑娘是说,金师伯来过此处,那、那他老人家呢?”
“当然去救云姐姐。”欧阳白雪说着,将他再次扶向床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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