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乔洛的普通人的一生,温凉的确是天生才子,年少成名,无论是画画还是书法,他年少时就已然小有名气了。如果不是潘远东的禁锢,想来温凉现在一定会更有名气,而不是现在只是偶尔才能出一幅画,画的内容也是乏陈可善,缺乏新意了。
“那个时候父亲很困窘,家里人都不支持他画画为生,可他还是坚持下来了。”温凉的声音淡淡的,眼睛里的羡慕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父亲带着我住过地下通道,躺过公园的长椅,我们甚至要在傍晚去菜市场捡菜叶子……那时无论多难,父亲都没有放弃过他的梦想。”
生活的穷困没有磨掉温凉父亲的意志,而旁人的权力和yù_wàng,却硬生生的将少年成名,颇有才气的温凉,磨成了一个没有棱角,没有脾气,只懂得顺从和听话的玩偶。
温凉没有再说下去。
他原本是打算劝说乔洛,可是说着说着,乔洛却把话题引到了幼时,让他情不自禁的就把那些他憋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
虽然他依旧没有自由,可是能把那些隐晦的苦闷和羡慕表达出来,倒的确让他心底舒服多了。
温凉思索良久,末了还是道:“有些梦想或许永远都不会实现,可是有梦,总是好的。”
乔洛怔了怔,“那如果这个人活不了多长时间呢?那他还需要梦想做什么?或早或晚,都是一抔黄土。”
温凉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落寞:“人死了,当然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无需在乎了,可惜的是,我们还活着。你,我,我们现在,都还活着,那么要考虑的当然就是活着的问题。”言罢,便是一声叹息。
可惜的是,我们还活着。
可惜。
乔洛心头一跳,果然,现在的温凉,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了。
乔洛张了张嘴,忽然道:“不如你教我画画?”
温凉一时愣住,看着乔洛说不出话来。
乔洛也呆住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脱口而出就是要拜师。他倒不在乎叫温凉一声师父,可如果温凉真的答应了,那十年后他突然死了,那岂不是更让温凉失望?
不过话又说回来,温凉,他能坚持比自己晚死么?
一时间两人都愣住了,直到“砰的”一声门响,才将二人的思绪唤了回来。
潘远东黑着脸盯着二人,粗声粗气地吼道:“不行!你要学画就让秦牧铮找人去教你,温凉身体不好,又不是什么书画大家,他没空教你画画!”
潘远东吼完,就一把拽起了将拳头攥的死紧的温凉,大跨步走了出去。
乔洛起身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漠然。书画大家,应该是每一个从小学画的人都有过的梦想吧。
在乔洛心里将潘远东骂了不知多少遍的时候,秦牧铮终于出现了。
男人脸色显得有几分苍白,走向他的步子却坚定有力。
“阿乔,我们回家。”男人朝着乔洛的方向伸出手去。
乔洛瞅着男人便笑了。秦牧铮这个样子,明显是受了伤。受了伤还记得他的“阿乔”,果然不是一般的深情不悔。
乔洛这样想着,一把就打掉了男人朝他伸过来的手,然后看着男人渐渐转黑的面庞道:“你背着我,你背着我我便跟你回去,否则的话……”
秦牧铮几乎毫不迟疑地就应道:“好,我也好久……”顿了顿,又道,“阿乔什么时候让我背都没问题。”
一直闷声跟在秦牧铮身后的秦乙才突然冒了出来,低着头却带着点愤怒地道:“乔少,秦少他手臂受伤了,您要……”撒娇耍赖也该挑个好时候。
只是不等秦乙说完,秦牧铮就冷着脸将秦乙赶跑了,然后他便在乔洛身前,背对着少年,微微弯下了身子,“阿乔,上来。”
乔洛眉眼弯弯,笑意不达眼底,一面爬上秦牧铮的后背,一面漫不经心地道:“你真的受伤了?是左臂还是右臂?”
乔洛这样说着,果真就伸出右手,用力掐了一下秦牧铮的右臂。
秦牧铮果然踉跄了几步,很快又稳稳地托住了趴在他背后的少年,声音稳稳地道:“阿乔放心,我背的动阿乔。”
乔洛顿觉无趣,只是两只手依旧在秦牧铮的手臂上作怪,直到秦牧铮右手臂隔着西服渗出血来,他才缓缓收了手。
秦乙跟在二人身后将乔洛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他简直想扑上去杀了乔洛。如果不是秦牧铮为了乔洛的事情动了怒,担心乔洛的安危,他根本不会受伤。可是现在,乔洛啊乔洛,你就是这样回报秦少的么?
另一厢,潘远东将温凉丢到车子里,转身就压了上去。
他贴近温凉冰凉的脸庞,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凉,佯作平淡的道,“温凉,今天秦牧铮告诉我,乔洛向他表白了。”
温凉唇角习惯性扬起,轻轻地“嗯”了一声。
潘远东紧接着道:“可是温凉,我对你表白过无数次,可你却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爱我,从、来、都、没、有。”
他的一双眸子突然泛红,仿佛即将扑倒猎物的凶兽一般,紧紧盯着猎物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的等待着,猎物失守的那一刻,便直接凶狠的扑上去。
温凉愣了片刻,将潘远东的目光看在眼里。扬起的唇角缓缓落下,终究还是闭上眼睛,惨白的双唇微张:“我爱你。”
这三个字仿佛带着魔法一般,将潘远东心里对温凉全部的爱意都呼唤了出来。他说他爱他!他说他爱他!
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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