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慢慢站起身来,他紧闭双目,仰天长啸,悲鸣的声音穿透了整个雪山,也穿透了时间,他似回到雪国被灭国的当日,那种无能为力的窝囊感觉,长久以来一直压迫着他,今天终于得到释放,老族长情绪激动晃晃悠悠,有些站不稳,镇山族回赶紧上前扶住,大声道:“阿大,阿大,你怎么样?我扶你回去。”
老族长笑了笑点点头,他的脸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像今天这样的疲惫神色,他支撑的太久了,终于,老族长再也站不稳,昏了过去。
众人搀扶着老族长到临近的帐篷休息,由宝珠和几个族人守着,镇山族回走出帐篷,看到族人们依旧围着双吻蝠鲼的两条舌状鳍,巡山营的人也没有离开部族,去搬两只蝠鲼的尸体,镇山族回明白,族人们是要处理这个凶手,以泄心头之恨。
按照很多部族、部落的传统,他们会将仇人的骨头、毛皮,或者一些能代表仇人的物品,或做成标本,或永久收藏,总之是要留下仇人的一些东西当作纪念,中国的龙也是这么来的。早在部落时期,各个部落都有自己的棋子,上面画着一些图案作为标记,也就是图腾,后来随着各部落之间相互讨伐,一些部落被其他更强大的部落所消灭,胜利一方就会在被消灭一方的图腾上,取下一部分,加到自己部落的图腾上,久而久之,变成了现在的龙。
镇山族回的想法这样,他想将双吻蝠鲼的两条舌状鳍保留下来,确实,雪山部族在保存这方面有个很大的优势,那就是他们这里本身就是个大冰窖,东西放着极难腐烂变质,那两条舌状鳍随便一扔,保存个十年八年没有问题,如果再有人精心照顾,存的时间就更长了。
不等镇山族回说话,巡山营里的一个族人已经忍不住,他愤怒的说:“我们应该把这东西切开,分给每一家保留起来,让子孙后代都记住我们遭难的时候。”
“好!好!”族人相继发声支持。
镇山族回看着那个族人欣慰的点点头,他此时已经有一副族长的神韵,看来他是赞同这种做法的,不过镇山族回觉得分给大家,不如完成保存起来的好,他刚要发表意见,却被水灵子拦住了。
“各位!”水灵子道:“我昨晚和大哥已经找到了,破解雪山封印的办法,不出三日,你们就能过上从前的生活。”水灵子这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让大家都摸不着头脑,镇山族回倒是知道水灵子这么说,肯定有他的意思在里面,但怎么也想不到。其实这是水灵子用话提醒陷入族长幻觉里的镇山族回,他继续说:“今天,我们一有破解封印的办法,这只笨鸟就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伤在雪山大道上,可见上天有眼,我们一定能破解封印。”水灵子故意将双吻蝠鲼受伤的事情,和破解封印联系到一起,又不说明时间,让大家先入为主,以为笨鸟是在早上受伤,然后被大家抓住的,同时也免得他们胡思乱想。
紧接着,水灵子做出让大家吃惊的举动,他从一名巡山营族人的腰间,抽出一把刀,狠狠戳在舌状鳍上,声嘶力竭的说:“我们对这个仇人,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寝其皮、薅其毛’,正好,现在大哥有一宝物,可以轻而易举的切开它,我们将其分而食之,好不好?”
雪山部族的人不是很明白水灵子那一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肉、血、骨、髓、皮、毛”他们还是知道的,大家被水灵子的气势带动,一时全都激动起来,镇山族回反而是懵了,水灵子一把将他拉过来,说:“请大哥拿出宝物,好让我们吃了这仇人,泄心中怒火。”
族人情绪被调动起来,不做不休,镇山族回此时才明白,原来水灵子是要让自己当众展示,族长的信物——镇山棒。
镇山族回激动的手都要发抖,他努力克制着,从怀里掏出镇山棒来,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两条舌状鳍上,不过不要紧,等他们分着吃了,再回想起这一幕的时候,肯定会知道新的族长是镇山族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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