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阙突然觉得一股邪火从肚子里冒了出来。赵谨说贺澜断案厉害,这样厉害的人竟然看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吗?
贺澜突然往前迈了一步,伸出手贴着孟阙的脸摸了起来,一点一点,就像摸着最心爱的东西,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依恋:“我想你了。”
孟阙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每次贺澜露出这样的表情,他都无法招架。若是一般的事,他脸上的表情早就温和下来了,但是今天的事不一样。他伸手打开了贺澜的手:“你出去,我要好好想想。”
“你怎么了?”贺澜依旧是疑问的语气。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
贺澜那暗沉的眼神闪了闪,然后道:“母亲确实病了,我昨日出门的时候本来是要去探望母亲的,但是刚走到半路,便接到了皇上的口谕,所以去了宫中。”
孟阙的脸色明显好转,松了一口气。他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憋着一口气的。
只是,贺澜早就知道他生气了,为何不直接解释?对于此事,贺澜是真傻还是装傻?
孟阙心中还带着挥之不去的疑惑。
贺澜已经拉住了他的手:“明台寺的菊花开了,过几日一起去看看吧。”
孟阙爱菊成痴。京都之中,菊花当属明台寺的最好,每年秋冬之际,孟阙势必要去明台寺走走。这几日,经历重生与成亲之事,他一时竟将这件事忘了,此时听贺澜提起,眼睛顿时亮了。
接下来的半日,贺澜都一直陪在孟阙的身边。孟阙早就习惯了那种相处模式,所以并没有明显的排斥。而贺澜,心中却又止不住的诧异。纵使是成亲当日,孟阙都是不愿意的,他怕一觉醒来,孟阙突然没了身影,所以这几日,这郡王府的守卫都加了好几重。
出乎他意料的是,孟阙没有逃走,相反的,对他态度熟稔,仿佛相识了很多年。
孟阙这样的态度令他‘受宠若惊’。
贺澜将贴身的玉佩给了他。贺澜没有说这玉佩的来历,但是这玉佩戴在孟阙身上,他自然知道来历。贺澜幼年时候体弱多病,这玉佩是长公主上明台寺为他求的,这玉佩和贺澜一世之缘。
这种东西做定情之物最适合不过。
孟阙摩挲着袖子中的玉佩,指腹间竟泛起了一股热意。
夜里,两人同榻而眠。
或许是因为前几日,孟阙伤得太厉害,贺澜便也忍着,只将他抱在怀里。孟阙早就习惯了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对那事还有些抵触,他的身体开始还有些僵硬,见贺澜没有动静,便很快睡了过去。
房门虚掩着,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层淡黄的光芒中。
床下,血泊之中,一个男人躺在哪里,他的胸口处被捅了一个窟窿,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他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青色,活着的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
那虚掩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丫鬟端着茶水走了进来,当看见屋内的景象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一抖,茶杯便打在了地上,发出剧烈的响声。
“夫人……夫人被人杀了!”
丫鬟尖锐的叫声突然响起。
很快的,房间外便跪了很多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战战兢兢的表情,他们全部跪在那里,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绝望,仿佛死的不是屋中人,而是他们自己。
脚步声突然响起,首先出现的一片玄色的衣角,很快的,一个人便出现了。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匆匆归来。当他出现的时候,跪在地上的人已经有人开始颤抖了起来。
门口很快让出了一条路,男人快步走了进去,他的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脸色。
男人朝着外面挥了挥手,那跪了一地的人瞬间消散了。
男人的脸从黑暗中展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可怕,但是熟知他的人才知道,其实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
他慢慢地走到了那血泊之中,他的眼神十分平淡,他伸出手,摸的不是那人的脸,而是那人腰间挂着的玉佩。
他将那玉佩取了下来,然后挂在自己的身上,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
最后,他才看向地上躺着的人。那人的血已经快流干了,变得难以言喻的丑陋。
孟阙突然睁开眼睛,他的脸色青白,大口的呼吸着,一种心悸的感觉压在心头。片刻后,他才冷静下来,看着那从缝隙中透出的月光,他知道这是一场梦。
但是梦里,贺澜看向他那毫无感情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
他为什么会梦到自己死后的事?而且还是这样怪诞的事。
这梦的前半部分并不差错,如果贺澜知道自己死了,肯定会迁怒郡王府的人,所以那些人才那般战战兢兢。
但是后面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对于他的死,贺澜不可能这样冷漠,只可能疯狂。
☆、第六章 老爹太fēng_liú
尽管觉得这梦十分荒诞,孟阙还是冷汗直流,湿透了里衣。这一吓,他便再也无法入睡。他翻了一个身,却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这么晚了,贺澜去了哪里?
孟阙睁大了眼睛,外面夜色正浓。孟阙在那宽大的床上翻来不去地睡不着。孟阙本以为贺澜出恭去了,这半晌过去,依旧不见人影。
那个梦确实给他留下阴影了,总觉得一口气闷在心头,胸中十分烦躁。再加上贺澜的突然消失,他心中不安更甚。他披衣下了床,然后转身便往外走去。
他刚打开门,一个黑影便出现在那里。那个黑影的身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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