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郁木槿就看到自家儿子吭哧吭哧从墙洞里拖出一个男人。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很明显的血腥味,地上倒是没有拖拽的血迹,郁木槿看到男人身上的伤口有过简单的包扎,身上的衣服瞧着也不像普通人能穿的。对于男人的身份有了大概的定位,郁木槿抬头看向杨树,问:“这是咋回事?”
“爹,我觉得这是个好人。”杨树把男人放在花坛旁边,跑过来挨着郁木槿坐下,“我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还能说话,让我进来通知国师,说这里不安全,国花之事有蹊跷。”小孩儿知道自家爹能变成花,而且就是高贵的国花,但这不妨碍他喊爹,而且认定凡是关心自家爹的人就都是好人。
“杨树做的很不错。”前因后果一联系,郁木槿有了自己的计量,“把他拖过来我看看。”
自家小孩儿自从喝了自己仅剩的花蜜,从鬼门关回来就变得力大无穷,单手就能把地上的男人抓起来,鉴于其身上的伤口,杨树这次用双手抓。郁木槿体内的能量不多,必须趁着变回花的时候抓紧时间,他仔细看了看男人的伤口,发现都是皮外伤,此时昏迷应该是失血过多。
在男人怀里摸到一块玉佩,质地上佳,应当价值不菲,而且上面刻着一个“昊”字,郁木槿心里咯噔一下,原本猜测这位应该跟昊亲王有关,却没想到正是昊亲王本人。
借着月光,郁木槿发现这男人长相不差,鼻挺唇薄,眼眶略深,带着一股异域风情。正想着让杨树把人拖出去藏起来,好生照顾,却没想到异变突生!
“这里是大梁禁地,你们不能擅闯,如果冲撞国花,你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守卫色厉内荏的高声喊道,他故意说这么大声音,一方面给自己壮胆,一方面也想通知周围的守卫,去找国师。
郁木槿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这里已经被我的人包围,你声音这么大,是想通知谁?不过也请你放心,国花自然高贵,我会让手下小心,但若是这里藏着不该存在的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国花所在的地方,平时除了忠心耿耿的守卫和国师,以及伺候国花的下人,即便是陛下亲临也不能这么放肆。守卫气的脸红脖子粗,却因为人数太少,被前来搜查的衙役逼得连连后退。
电光火石间,郁木槿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恐怕行踪已经暴露,而且外面已经围了人,必然不能让杨树拖回去,他虽然力气大,但带着一个人目标总归是太显眼,自己一个人跑倒是还有可能离开。思来想去也没找到好办法,郁木槿想要站起来,却在此时再也维持不住人形,变回屎-黄-的花儿。
“爹,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杨树一拍手,当机立断双手扒拉花坛松软的泥土,很快在边上扒开一个坑,然后把男人拖进去埋掉。
……郁木槿整棵花都僵了一下,自己的根占地很小,花坛边缘确实很适合埋人,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希望这位昊亲王能坚持活下去。
收拾好自己留下的痕迹,杨树低声说:“爹,我走了,明天给你带咸鸡蛋。”
小孩儿一溜烟从墙洞钻出去,外面确实围着衙役,不过他们之间相距甚远,杨树动作又快,借着月亮的阴影飞快的跑走,就跟只夜猫似的,即便是有衙役怀疑,也不会多想。毕竟嫌犯身受重伤,不可能有这么敏捷的动作。
守卫们终于阻拦不住,在国师来之前,衙役已经闯进来,绕着花坛转圈,并且四下里搜寻。不管在外面再怎么嚣张,国花依旧关乎大梁国的国运,地位摆在那里,这些衙役搜查归搜查,却不敢大声喧哗,也不敢在花坛周围过多逗留。
人已经被妥善的埋在花坛中,衙役们自然什么都没发现。
正巧这时国师来了,疾言厉色的指责衙役们,“此间重地,岂能由你等来去自如,即便是陛下亲临也不能如此放肆,我今晚就去拜会一下扬州知府,问问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国师再怎么孤立无援,那也是朝堂上的事,像扬州知府这种正四品的官员,在天子脚下实在是不算什么。扬州城乃天子脚下,官员最多,随便扔出一个砖头,都能砸到个把官。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衙役听知府的话,先前壮着胆子闯进来,此时国师亲临,他们却不能再梗着脖子狡辩,只得一边赔罪,一边灰溜溜的往后退。
等所有的衙役都离开,国师这才匆匆来到花坛旁边,借着月光和灯管看清楚国花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只不过那只芦花小鸡仔旁边一块硕大的馒头是怎么回事?国师表情严肃,想着拿钳子把馒头夹出来,却担心碰到离得极近的国花。
再三犹豫,确定馒头不会自己滚动,国师按捺心中的念头,匆匆离开。他刚刚说的绝不是空话,如果这次不给知府一个教训,恐怕朝中许多人都会看笑话,以为国花大势已去,任何人都能指手画脚。而且那块馒头的来历,还有待研究。
等人全部走光,郁木槿终于清静下来,只不过却怎么也睡不着,一边担忧被埋起来的昊亲王,一边担忧自己的处境。倒是小鸡仔睡得特别安稳,根本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等随着太阳的升起,清醒的时候,小鸡仔一蹦老高,特别懊恼。
“叽叽。”大青虫没送出去,反而得到小花送给自己的馒头,小鸡仔愈发的感觉鸡生任重而道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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