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晃晃的灯光。挪动嘴唇的审问官。
“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都不是正确答案。
“你有任何不在场证明吗?”
“……没有。”
没有。
“我没有证据证明我没有杀人。”这才是真正的正确答案。所有人都认为正确的答案。哪怕当场所有人都相信他那不自然的能力而配备了以防万一的武器装备,也不相信他没有杀人。他只能保持沉默。
“王礼零,31岁,她妹妹死的当天,她也在别墅里,作为嫌疑人被带过来的。”王队站在沈晾身边,把手里的资料交给他看。“沈晾?”沈晾被蓦地惊醒,回过神来瞥了两眼,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王队看了两眼那个审讯的警察,稍稍顿了顿,接着说:
“她声称当时有强盗进入她们家,杀了她妹妹,但是我们没有在现场发现财务损失。”
杨平飞正在审问那个女人,而他的问题是沈晾准备好了写给他的。
沈晾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女人忐忑不安的脸色和青白的嘴唇。杨平飞努力超水平发挥,让自己表现得和他第一次看到的沈晾“接待客户”时一样。
审问持续了二十三分钟。王国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用他刑侦多年的技巧试图读出女人的心理活动。女人回答完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沈晾忽然说:“三天内她会被害。”
☆、第5章 cer.5
“你还好吗?”旁辉把沈晾载回家的时候,不断看他苍白的脸色。沈晾抿了抿嘴唇,调整了一下坐姿,面朝窗外,不想理会旁辉。旁辉把右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别碰我。”沈晾皱眉甩开他的手,将全身都侧向了窗边。旁辉说:“不想让我碰你,下次就坐后面。”
沈晾沉默着没有说话。
“下次我会注意让王队换个地点。”旁辉谨慎地说。
沈晾的眼珠稍稍向他挪了挪,前言不搭后语地低声说道:“后面太空旷了。”
旁辉看着几乎想要把脚缩起来的沈晾,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沈晾预测那个女人王礼零三天内会被害。这就代表着,在这三天内,旁辉要不间歇地以最高紧张状态看护沈晾。旁辉一直深刻地记得沈晾心脏病发时的状态,那一幕比他在实战训练时手刃敌人的刺激感还要强烈。旁辉不想让自己觉得沈晾对他太过重要,因此他竭力避免那一幕再次发生。
死亡是一个人能够经历的最可怕也最轻松的事。
没有人能够说出死亡究竟有多么痛苦,然而沈晾却是唯一一个能够衡量那种痛苦的人。旁辉知道,一个人骨折最多让沈晾的骨头疼上一个星期,然而一个人的死亡,却能把沈晾立刻送进医院。
沈晾没有说王礼零是怎么死的。
那之后的第二天,杨平飞告诉旁辉,王礼零被人保释了。旁辉捏着电话猛地看向了沈晾。沈晾就坐在沙发上按电视按钮,感受到旁辉的目光时,莫名其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王礼零被保释了。”
“谁?”沈晾也眯起了眼睛。被保释就意味着王礼零不再受到警方的保护,她明天死的几率更大。
“不知道,我现在去找飞。”
“我也去。”沈晾赤脚站起来,拎起了外套。旁辉看了他一眼,有些高兴也有些担忧。他说:“穿好袜子。”
旁辉和沈晾在咖啡馆里见到杨平飞的时候,他正打开笔记本电脑。见到旁辉时,他抱怨了一句:“辉哥你要见面直接局里见不就行了,非得……啊,沈、沈先生啊……”
“叫我沈晾。”沈晾冷冰冰的脸让杨平飞实在客套不起来。旁辉说:“阿晾不方便去警局,能不去尽量不去。你们查到什么东西了?”
“我们调查了别墅周围路段的监控,发现了一辆车,在那个时段途径别墅区的车都挺高档的,但是这辆……看上去吧……不像是进出那种别墅区的车。”
“什么车?车主是谁?”旁辉问。
“是辆二手车,车主还在查,小李说一会儿给我。”杨平飞调出了那辆车的监控照片,转给两人看。那确实不像是一辆好车,市场价两三万,又不知道转了几手。然而沈晾没有看监控,只是问:“调查过王礼零的家人没有?”
“家人?调查过了,”杨平飞有些疑惑,“她和她妹妹两个人住在那个别墅里,父母已离异十多年,母亲在外省,父亲是自由职业者,目前也在本省工作。”
“给我看他们的照片。”
杨平飞还不是很适应沈晾这样的命令语气,他皱起眉,有些赌气地说:“你那天到底看到什么了?怎么跟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你没有告诉我们你的情报,作为等价交换,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所有情报?这是警方的案子,你插手得有点多啊。”
旁辉一直在示意杨平飞注意他的语气,然而杨平飞无视了旁辉,只是看着沈晾越来越紧皱得眉头内心暗自爽快。
沈晾没有如旁辉所想那样爆发。他令人意外地坐到杨平飞对面,拉近了椅子,那双因为他消瘦的脸颊而显得异常大的双眼紧紧盯着杨平飞,看得杨平飞毛骨悚然。沈晾低沉地说:“你不知道,我就告诉你。我所看到的,都是受害者的视角,所经历的,都是受害者的遭遇。我恨所有的犯人。他杀了王礼零,就是杀了我——”
杨平飞被沈晾的话惊得动弹不得。旁辉按住沈晾的肩膀,试图轻松气氛,然而很不管用。杨平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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