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赤霄愣住。他默默回想了下,觉得对方说的可能是尽力让他恢复武功和记忆这回事。“不必了,”他重新开口,一点没领情的意思,“你已经尽了力,而且现在就挺好。”
晏维清的眼神深了一瞬。那一瞬间,赤霄几乎以为对方要动手,以至于他的身体已经做好迎战准备;但那一瞬过去后,剑神依旧好脾气地微笑:“就算你不需要,我也不能砸了我自己的招牌。”
什么招牌?当世神医的招牌?你又不靠那个出名,又不靠那个挣钱,那到底有什么招牌的意义?
赤霄无语了。然而,虽然如此吐槽,但他不得不承认,晏维清捏中了他的软肋——他无法真的强硬拒绝晏维清,在对方救他一命之后。另外则是,如果说当世有人能跟踪他,那无疑就是晏维清,而且是甩也甩不掉的那种。
至于晏维清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坚持要他都想起来,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赤霄决定不予深思,他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别妨碍我。”他冷冷抛下这一句,径自飞身离开。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晏维清把包裹放到桌上时,正好听见隔壁掀开被面的声音。虽然并看不见人,他还是下意识地侧头。
赤霄也知道无法让他改变主意,只能退而求其次。而这正在他预料之中。白山教内乱未平,作为教主,赤霄绝不可能任由事态恶化,更别提自己忠心的属下还在危险之中。
而对他来说,白山教怎样都无所谓。可问题在于,就算他能用闭关硬拖赤霄七天,若是群战,赤霄也不见得能以一人之力完好无损地胜出。若还有人放冷箭,那就可能有更坏的情况。
晏维清接受不了任何更坏的情况,假设都不行。这就如同他根本不愿意回忆赤霄被风传已死之时自己的心情——
你怎么能死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不知道的地方?
你怎么能死在我之前?
你怎么能死?
不管是其他人还是晏维清自己,都数十年如一日地认定,他离开剑就不能活。但这三个问句,每个都让晏维清怀疑自己到底最看重什么。更别提后来诸如离去的失望、再见的欣喜以及遗忘的愤怒……
这么复杂的情绪,真的是对命定敌手能产生的吗?
晏维清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又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腹,再次确定他只能得出否定答案——
现在就挺好?
哼,离他认为的好还差得远呢!
至于另一头,赤霄也没很快睡着。晏维清跟着他到了襄阳,还特意为此改头换面、也不住秦楼楚馆,简直就是一副“我就死缠烂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相。
如果他们真的早就认识、还有点不清不楚的什么的话,晏维清这反射弧是不是长了点?
另外,假设晏维清是认真的,那对方明白过来的时机是不是也不太合适?
赤霄盯着床帐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思考明知道没结果的事情简直是浪费时间……晏维清要跟,就让他跟;他倒想看看,那家伙能坚持到几时!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早,赤霄刚出门,就看到银号管事已经等在外头,手里牵着一匹骏马,马背上还驮着两个鼓囊囊的包袱。“圣主,东西都准备好了,”他毕恭毕敬地说,“荆门分堂主也已经传回消息,他们会在北门外三十里恭候您。”
赤霄草草地点头,就翻身上马,从南门出城。只不过,一确定情况正常,他就从南边官道打马而回,拐上了西南小道。
荆门在襄阳正南,小路的方向显然不对。晏维清听到银号管事的话,再看赤霄的选择,很快就明白,对方很可能打算翻过神农顶到巫山,再由长江溯流而上。
后面的暂且不说,神农架一路都是深山老林,被可能的叛徒守株待兔的概率确实很小。然而——
“赤霄,”他一夹马肚,让自己追上对方半个马身,“前面路很难走。”
“那又怎样?”赤霄反问,连眼角余光都不打算分给他。
晏维清笑笑,十分诚恳。“我这次带了伤药。”
赤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愣了一下——走个山路和伤药有什么关系?然后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大腿磨伤却找了个晕马的说辞,脸顿时就黑了。
——手痒想砍了辣个剑神肿么破!
第22章
那边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神农架,这边炎华庄简直可以说是不得安宁。原因很简单,有下人把晏维清亲了九春一口、然后又追着人下山的事情禀告给了晏茂天。
“啊哈!”一直疑心儿子是无性恋——准确来说是恋剑——的晏老爹一拍大腿,兴奋极了:“我就知道,他们俩关系没那么简单!怎么说,九春都是维清第一个带回庄里的人!”
明总管表示极大的赞同。“庄主屏住不说也就算了,可九春看着模样乖巧,竟然也忍心欺骗我这样的老人家!”
“就是就是!”晏茂天又道,有点可惜:“然而九春是个男的……”
“老庄主,要知足常乐啊!”明总管立刻开导他,“庄主那性子,能有欲求已经是极难得的了。不管是男是女,开窍了就是大好事,急不来。再过个几年,说不定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俨然已经设想到了晏家子孙满堂的那一天,徒留一旁的云长河心惊胆战——
晏伯伯,明叔,你俩的想法是很好的,但问题很大啊!维清和九春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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