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渊本来还以为那王管事知道那屠户回来了,会直接抄起砍刀直直的杀去刘屠户的肉摊呢,所以伍花肉那边他早就都打好招呼了。这几天让府里的衙役们轮流在刘屠户的肉摊前蹲点,万一王管事拿刀冲了过来,也好有个照应,别因为他冯渊图这三十万两银票就害了人家两个的性命。
但是……但是!万万……万万没想到啊!等了两天居然等到了人家两口子的喜帖了。
甩了甩脑袋,真是物是人非啊,冯渊感叹。
当年那王管事被刘屠户骗钱骗身,没钱了,又被人掳去馆子里干了好几年。在馆子里的这几年,王管事凭借几分姿色,加上自己省吃又俭用,好不容易才在这水深火热的地儿存了点钱。本来还打算回家后经营个小摊子来糊口。却没想到刚跳出了虎口,又入了狼窝。
还没走到家呢,就又被人给劫了。
那伍花肉又是个能震住和平世,办不了乱世灾的。里里外外查了几个月,歹人的画像都贴满了金陵城,依就是没找到。
那王管事家里一来父母双亡,二来有个寡姐嫁给一个好吃懒做沉迷赌博的姐夫,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就剩王管事这么一颗孤零零的独苗,自己杵在那儿。家里多少还有些积蓄,没想到又遇到了刘屠户那么个丧尽天良的畜生,给骗了个身家干净。他倒掳了钱逍遥快活去了,兀自扔下个王管事在金陵苟延残喘。
也多亏冯渊的老爹,在叫花子堆里把他领了回家,叫他管了账,他才一步一步的好了。
但是他那骨子的性子,在外颠簸几年,青涩早已褪去,倒是更多了几分乖张狠戾了。
那刘屠户都把他骗成这个样子了,王管事居然还岿然不动的往上贴!
真真是奇事!
冯渊敲敲脑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放长线钓大鱼?!等那刘屠户回心转意了,王管事再一脚把他踹出去了,报当年的噬骨之仇?
点点头,嗯,果然这样才说得通。跟自己仇人睡在一个床上,而且还差点害死自己的仇人,谁能忍得住半夜不起来偷偷地掐死他。
“爷,时间快到了,您还不走?”福宝手里捧着一叠子银票飞似得跑过来,笑嘻嘻的瞅着冯渊。
冯渊用扇柄敲了一下福宝的脑袋:“你这小兔崽子,这回倒笑得这么欢。一直捂在屋子里两天,憋得都快发毛的难道不是你?”
福宝讪笑着抓抓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爷,您也说过,我啊,就是耗子的目光,一寸长,哪有爷您运筹帷幄,神机妙算啊。”
“不过,爷您说这王管事是唱的哪一出啊?前几天我听见有人说他要和刘屠户成亲,我只当是他们瞎嚼舌根,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您说,这王管事是不是有什么预谋……?”福宝一脸八卦的问。
“我也正纳闷呢,前几天我还去找伍花肉多派几个人到刘屠户的肉摊蹲点,怕王管事抄刀过去,怎么今天就突然成婚了?”
抬头又瞧了眼天上的太阳:“得了,我不跟你在这儿胡侃了,时间快到了,爷也该去了。”冯渊摇摇了牡丹扇子,眨巴了两下狐狸眼,面上的白纱被风轻轻地撩起,白纱之下还是冯渊那肿得发红的包子脸。
都已经三天了,早起的时候,冯渊第一时间冲到镜子前,瞅了半个时辰。
上好的药擦着,淤肿还是没退下去,比着最前一天倒是稍稍淡了点,但是今天他要参加这么隆重的一个场合,居然让他顶着一张红黑参半的包子脸去赴约!
那夜叉,掌中有毒啊!自己这运气真是踩了千年的狗屎了。
唉,真是……真是金陵媚受的英名毁于一旦啊!
冯渊望天长叹。
心疼的揉了好久,才罩上面纱。不禁的又开始后悔起来,自己不该图享一时的乐子,招惹了那夜叉。
唉声叹气了半天,最后还是得自己动手细细的拾掇拾掇自己一遍。瞅着镜子里那双盈盈秋水,冯渊还算满意的点点脑袋,成了,就这么着吧。
这时候,还要参加王管事这么重要的婚礼,冯渊自然还是穿上那小金衫。
金光闪闪的招摇过市。
王家宅子,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的戳在那儿,颈间系了个大红的绣球。
站在外面朝里面瞅着,只见着里面都快红成一片了。就连柱子那王管事钱烧的似的,也拿着红漆给里里外外、严严实实的涂了一遍。
真是要多红,就有多红!要多烧钱,就有多烧钱!
冯渊摇着扇子,啧啧两声,迈步朝里走。
男子结婚的习俗与女子的大不相同,没有盖头,也没有凤披霞冠。
当然这些要是想要,也可以有的。王管事和刘屠户的就一切从简,除了外面的装修有些富丽堂皇,但是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却普通得很。两个人都穿着新郎官的大红衣服,来来往往的在宴席上穿梭着,给各处的来宾们敬着酒。
王管事正敬着酒呢,一回头,瞧见了冯渊金孔雀似的摇着扇子从门口里荡了进来。
这一瞥见,王管事立马抄起酒壶乐呵呵的就往冯渊这里来:“嘿嘿,少东家,来啦。”
边说着,边拿起酒壶给冯渊斟酒。
冯渊抬起脑袋,诧异的望了他一眼:“王管事?”
王管事笑嘿嘿的回说:“可不就是我嘛。”
惊讶的又瞅着王管事盯了好久,别的先不说,王管事这张脸……至少年轻十多岁!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容光焕发,但是恋爱中的男人也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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