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夭:“……”
敕若顿了顿,补充道:“小僧没有说笑。”
花子夭细长斜飞的眉一下挑高了,捏住敕若有些圆润据那些老人说是含着福气的下巴抬起来,逼着他看定自己,语气轻柔,“本尊倒是想看看和尚说笑的样子,必定动人得很!”
小井攥紧了大一的衣襟,他不喜欢阁主对敕若语气轻佻的样子,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侮辱,敕若于他来说,是清高无人可亵玩的。
他对高高在上的阁主并不熟悉,除了畏惧之外,只剩下陌生,更谈不上崇敬喜欢。
小井皱着眉,一张脸苦成了一团,眼中含着一汪泪,心中默默祈祷,阴晴不定的阁主能放过敕若。
大一感受到怀中小人儿的异动,只一眼,便知其所想,他很少待在小井身边,也就从未教过他学会掩饰自己的想法。
大一神色不动,他虽然和小井一样不喜花子夭的做法,但是阁主意义不明,他需得顾及身份,自然也不能多言。
敕若不知众人心中林林总总所想,只道:“小僧不曾说笑,施主衣物确实穿得少了些。”
花子夭抿嘴,收回手,语气欠佳,“不通情理的傻和尚。”
花子夭眉目一转,念头便从心起,“那本尊和你打个赌如何?”
花子夭手一挥,赤红的广袖瞬时占满了敕若的整个视野,他听见花子夭的声音,这么近却有些不真切,“天地为证,在场的诸位皆可为证。”
敕若只退后了一步,“佛家,戒赌。”
花子夭嘴角微勾,“那好,你不赌本尊便不与你赌,本尊只告诉你,你休要度本尊出那茫茫苦海,本尊自要将你拉入无边地狱。”
敕若抬起头,定定看向花子夭,“施主言重,小僧定不会堕入无边地狱,也必会安度施主出其苦海!”
看是你将本尊从苦海里拉出去,”花子夭笑容扩大,猛然靠近敕若,贴着他的耳朵,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还是本尊将你从那至高无上的地方给拉下来!”
敕若不经又被逼得退后一步,微微晃了晃脑袋,有些疑惑地看向花子夭,“施主你……”
激他?骗他?
花子夭一笑,“这不是赌,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一个约定。”
他好似志在必得,凑上去嘴唇在敕若眉心碰了一下,转身悠悠离去,大七随即跟上。
敕若抿抿嘴,垂眸不语。
在场众人却好如雷击一般定住,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在一干人等听来,恍惚只觉阁主疯了,还搭上了个不明事理的小和尚。
待花子夭离开之后,大一才回过神,让人将死活不肯离开的小井给抱着送回去之后,他走上前,站在敕若面前,“阁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敕若抚了抚自己的眉心,那点朱砂依旧没有出现,他摇摇头,不愿多说,离开了此处。
大十一走过来,“无论阁主的目的是什么,我看这小和尚都挺可怜的。”
大一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语,转身离去。
大十一讨了个没趣儿,耸耸肩,也径自离去。
……
敕若回到竹生居时,竹林前已经等了一个人,倒是敕若未想到过的……
花娑。
花娑听闻人声,转过头,盈盈一笑,“小师父,可是惊讶?”
敕若摇头。
花娑掩嘴轻笑,“几月不见,小师父你修为见长啊!”
敕若道:“施主给小僧的令牌……”
“令牌怎么了?”花娑笑道,“那劳什子是寻故者的信物罢了,找着东西了,将那令牌一松,阁中就会遣人前来相助。”
“令牌是我们回到故人阁的唯一法子。”花娑道。
“那给了小僧……”敕若疑惑。
花娑轻笑,“令牌早不在小师父身上了罢!”
敕若点头。
“早就还给我了,回到阁中又会被收上去的。”花娑盈盈转身,“小师父不请我坐坐?”
敕若走上前,“施主,请吧。”
进到屋中,桌上清茶一直是有的,现在也刚好,为花娑倒上一杯清茶,敕若也自己品着,看花娑一边泯着茶,一边打量着屋内陈设。
“和以前倒是一模一样,无甚差别呢。”环望了一会儿,花娑转过身来,对敕若道:“屋外那竹生居可是新换上的?”
敕若点头。
屋外有一牌匾,上书竹生居,便是那日敕若随口而来的名字,第二日,花子夭便命人送来了牌匾。
“知道以前这里叫什么吗?”花娑看敕若并无任何好奇,只好自己说下去,“叫竹卿,花竹卿卿渺渺意,以前这儿的主人可就叫花青,同我一样是个寻故者。”
敕若好如老僧入定般不发一语
花娑无奈,“我本也不必来此多嘴的,只是你要知道,阁主他并非良人,你跟着他,绝非易事也非好事!”
敕若只抬了抬眼。
花娑轻叹,“若是小师父一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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