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烜沉声:“皇上昨夜在塔尔湖遇刺,消息已然通知沿途各路官员,大哥此行是护送皇帝归朝,着实危险。”
容澜闻言只压下心中对重翼的愤怒,面上笑意温暖:“皇上那么多人保护,不缺大哥一个,大哥万事可要先护得自己周全!”
容澜的话着实让容烜有些诧异,愣了一下,叮嘱道:“大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再顽皮,这些日子你没少上蹿下跳地折腾,刚养胖些又瘦了。”
容澜不满推开容烜拍着自己脑袋的手,“大哥,我又不是猪!养胖点还能吃不成?”
容烜无奈叹气,提剑跨马:“快回去吧,外头凉!”
容澜却是一直目送容烜的身影消失才转头往府里走。
没走两步,容澜一侧眼,发现大门不远处一个小丫头正与府里下人纠缠,上前挥手,“都下去吧,这丫头我认识。”
“是,小公子!”
弥儿抬眼看清为自己解围的人,瞬间泪涟涟:“呜呜呜!公子……!你没死啊!公子没死!太好啦!呜呜呜!”
“……”容澜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谁告诉你公子我要死了?”
弥儿边擦眼泪边抽泣道:“昨天那人气势汹汹冲进公子房间,出来时抱着公子,弥儿眼神儿好瞧得清楚,公子面无血色躺在他怀里,就像……就像死了呀!”
容澜头更疼:“你跑来这里做什么?不是给你们银子从良了吗?”
弥儿一把揪住容澜衣袖:“姐姐们领了银子都去找相好了,弥儿四处打听,就来找公子了。”她说着抬眼去瞧那大门上的匾,“这是容府没错,公子给咱们楼起得名字不是也叫‘容府’吗。”
容澜满额黑线,扯出自己的衣袖,当时买这丫头chū_yè就是觉得她长相甜,甚和自己眼缘,也算积德行善,救她于水火,怎么没想着是个傻白甜呢?
“我不是你相好,你找错人了。”
“怎么不是!公子买了弥儿的chū_yè,就是弥儿的相好!”
容澜伸手托起弥儿的下巴,作势就要吻她,弥儿脸涨得通红,不断往后缩。
“瞧见了吧,公子我要亲你,你都不肯,还说是我相好?”
弥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请公子收留弥儿吧,弥儿愿为公子做牛做马,服侍公子。公子有所不知,花娘若是没有挂牌,从良后能换回普通户籍,嫁人婚配,可若是挂了牌……弥儿的chū_yè被公子买了去,实在是没有别的恩客可以投靠。”
容澜低头犹豫片刻,转身道:“那你就做公子我的贴身侍女吧,自打来了这鬼地方一直被迫和男人纠缠,小爷我都要忘了自己喜欢女人了。”
弥儿从地上爬起来,揪着容澜的衣带随他往府里走:“公子收留弥儿不会吃亏的,弥儿会写字,会跳舞,会弹琴,会画画,会背古诗……”
容澜猛然回头,弥儿吓得噤声,怯怯望向他:“公子……?”
容澜笑容fēng_liú:“你还会什么呀?可会……”
“啊!对!”弥儿生生打断容澜的问话,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容澜散至腰际的长发:“弥儿还会……还会梳头发!”
“咳咳咳!咳咳!”容澜大约是跑出来时穿得太少,此时浑身发冷,忍不住咳嗽。
弥儿个子小,垫脚为容澜顺气,“公子,你有没有好一点?”
容澜点头:“好!很好!”有了这少根筋的丫头,他这游戏之后定能玩得妙趣横生,不能再好!尤其用来对付某人,更加好!
于是,几日后,容澜坐在回京的马车上,对着不请自来的重翼就有了如下几幕。
“你大哥身为禁军副将,护送诱饵回京是他的职责所在。”
“弥儿,公子我头疼,你背首古诗来给我解解闷儿!”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不错!再背一遍!”
“是,公子!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恩,再一遍!”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个时辰过去,“公子,弥儿先喝口水再背。咳!咳!床……咳!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重翼:“……”
“今日这药王褚风换了方子,不是太苦,你若再不喝完,我便喂你喝。”
“弥儿,公子我要喝药了,你还不快过来喂你家公子!”
“是,公子!公子请张嘴,啊——!”
“是不是有点烫?弥儿先为公子吹吹。”
“公子请张嘴,啊——!”
重翼:“……”
“和我的约定你非要急这一时吗?你腕上有伤,别再写了!”
“弥儿,公子我写不了字,你过来替公子代笔,我说你写!”
“是,公子!公子请说。”
“公子,你说太快了,弥儿记不下来,你再说一遍。”
“那个……刚刚前一句是什么来的?公子……”
重翼:“……”
马车行了不到十日,容澜身体到底是不好,又连日和重翼折腾,他心口就像压着块大石,浑身乏力,夜夜难眠,不论吃得药有多名贵,都不觉着有效,偏生王褚风日日给他把脉三次什么毛病也瞧不出来,只道他血弱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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