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低着头哽咽,“反正,别去了。我也不想回那个家了。”
陆友铭沉默了一会儿,松开紧握的拳头,转过身把钥匙捡起来打开门,搀着非非进屋,把他按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把他的裤腿卷起来。
原本白皙的小腿上好几道交错的血痕,还在往外津血水,连裤子都被抽出几道裂痕。而膝盖上明显的大片青紫,让人心疼不已。
他沈着脸找出医药箱,小心地给非非上药。
消毒-药水接触到伤口,非非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咬住嘴唇不敢出声。他看得出来陆友铭是真生气了,这表情和当年一个样,甚是吓人。文非委屈地扁扁嘴,“表哥。”
陆友铭这才回神般抬起头,“嗯?”一看到非非眼泪都快夺眶而出的表情,随即勾起嘴角,拍了拍非非的肩,说:“别怕,我不会再像当年那么莽撞地去找他们了。如果你真不想再回那个家,哥养你。”
原本是疼和担心,这一番话出口,再加上一阵感动,非非的眼泪登时就啪嗒啪嗒砸下来,又委屈又满足地使劲点着头。
“行了,多大了,还哭鼻子,叫别人看见不笑话你!”陆友铭倒先笑了,捏着他的鼻子逗他。
非非擦擦眼泪,仰起脸信誓旦旦地说:“我不会给表哥添麻烦的,我可以养活自己,我明天就回酒吧唱歌。”
咚,陆友铭照他头上给了他一颗响栗,“行了吧你,你别去那地方就是帮我了。”
非非的眸子瞬时黯淡下来,他垂着头,咬了咬嘴唇,吞吞吐吐地问道:“表哥……你也不支持我唱歌,对吗?”
正收拾医药箱的陆友铭并没注意到自己话里的歧义,他原本只是在意前段时间的案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可这话到非非耳朵里,就成不支持他唱歌了。
他把箱子收好,坐在沙发上,揽住非非的肩,问:“他就是为这个打你的?”
非非点头,“不许我再唱歌了,要送我出国学什么商管。”
“那非非是真喜欢唱歌吗?”陆友铭问。
“当然,我是认真喜欢的。”非非用力地点头,“我真不是胡闹。哥你去听听看,黑猫真的很棒!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真的真的……”
陆友铭失笑,望着一脸诚恳和期待的非非,他重重点头:“哥信你。”
“真的吗?”
“真的。”陆友铭摸摸他的头,“我不懂那些,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走了弯路。”
“我在努力的,我们已经准备再磨练一番,就去参加海选,就那个gravity一年一度的歌手大赛,哥你知道吗?很厉害的……”
陆友铭看着他两眼放光满脸兴奋地喋喋不休,心情也变得愉悦,跟着他开心起来。
那是一种渴望梦想的目光,他没有任何理由把这种渴望扼杀在黑暗里。
非非就这么在陆友铭家里住了下来,期间文正有打电话过来询问陆友铭,但陆友铭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他说过的支持和保护,到头来却成了这种结果。
陆友铭承认他说得对,自己没有能力给予非非一个唾手可得的光明前途,但是他知道非非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想再看到非非为了那个家,受伤、落泪。
他相信即使是姑姑还活着,也不会愿意让非非委曲求全地活在那种目光和羽翼之下,否则当年她就不会在临死之前宁愿把非非送进孤儿院也不低头把他送到文家。
文正倒不似文锦添那么顽固和无情,如今他即便不支持,也不会不择手段地强迫文非。毕竟……文非对于文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一个文正,足够他文氏屹立不倒。
*
文非在陆友铭家里过了一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央求陆友铭允许他去酒吧唱歌,陆友铭拗不过他,就答应了。只是有个条件,晚上不准超过11点。
非非也不像往日那般什么都不听劝,这件事之后他似乎变得很听陆友铭的话。
这天周末,陆友铭正好不太忙,晚上8点左右,开着车送文非去酒吧。也算应了非非多次的要求,去“见识见识”黑猫的实力。
他开着那辆破车来到酒吧街,他很少来这片区域,重生之后更是一次也没进过酒吧,并非对这种地方有什么看法,而是他刻意避免自己在外醉酒,怕不小心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还是前世那件事吧,真是有阴影了,更何况当事人和臻还时不时就在他面前晃一下,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要慎重。
车子稳稳停在路边的车位上,陆友铭和背着吉他的文非一齐下车,一抬头,撞上一个裸着身体的人从一旁的楼道里跑下来。
“……”陆友铭呆了一下。
那人个头和陆友铭差不多高,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平角内裤,身材倒是不错,胸肌腹肌都是那种刻意锻炼出来的,很漂亮,泛着光泽的麦色皮肤在路灯下显得暧昧色-情。
“什么画风……?”陆友铭咧了咧嘴。
文非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拉着陆友铭往马路对面的盲月酒吧走去。
“那怎么回事?”陆友铭问。
非非凑到他耳边说:“lm的,跳艳舞的。”
陆友铭回头望了一眼二楼的led门头,暗黑色调的“loe”。
“是酒吧吗?”他问。
“gay吧呀,表哥要不要去?好多帅哥的。”
啪,陆友铭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去你个头!”
☆、关心则乱
盲月是这一代不错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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