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毓简直要热泪盈眶,现在能有点热乎的东西吃他别无所求了。
他又吃完了一碗泡面才觉得是真活了过来。
不过这个又破又小的厨房除了这碗泡面再也捞不出别的什么了,他只好又摸回床上躺着保存体力。
外面很冷,是冬天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记得他。
他躺在床上,吃饱的几分钟里脑子是空白的。
好像他谁都不是,只是一抹不知道为什么存在的幽魂。
他还是飞鸽的时候,他每天面对的,是残酷的训练,是泥泞的人性,还有那个人。
他闭着眼,轻轻笑了笑,他曾把那双偶尔对着他透出一丝柔软的眼睛当做是他的救赎,他从没想过,那双眼睛的主人,最后,会亲手结束他的生命。
现在,他以这样不可思议的方式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和生命,谁能想到?
没人想得到。
是他错了。
他已经为这个错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那么以后,他就用禾毓这个名字了,这世界上,再没有飞鸽了。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以后怎么生活的问题睡着了,等醒起来已经到了早上,早上出了太阳,细细碎碎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他脸上。
他把手掌放眼前挡了挡。
心底莫名的有些兴奋。
今天周三,禾毓要去学校。
原主一向乖巧,他没什么朋友,晚上有个兼职,是全部的收入来源。
禾毓感觉身体好些了,自由行动没问题。
在床尾找到叠好的校,换好后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步行去学校。
穿过这片略显破败的小巷子,再过一次马路,就看到学校了。
看起来不怎么远的路,实际上每一回原主都过得很艰难。
巷子中间有几个染着黄头发的混混,每天定时定点勒索原主。不给够数就打,他身上旧伤摞新伤就是这么来的。
原主被打多了,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可能真是哀大莫过于心死,没有求生的yù_wàng,所以他死了,也算是解脱。
“哟,几天不见人了,跑哪去了?该不会是没钱,躲着哥儿几个吧?”
禾毓边想着事情边留意着周围,有几个染着黄头发的青年悄然围过来,其中一个说完话上来直接一个拳头朝他脸上招呼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钳住了那人的手腕往下一压。
咔嚓——
“啊——!放手放手——断了!”
禾毓面无表情的丢掉那只被他弄脱臼的手。
那黄头发穿得地痞气十足的家伙不停的哀嚎着,他的同伴见状傻了一会儿,面上过不去,心里头更是窝着火,天天打劫这小孩几乎是常事了,哪回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顶回来!
几个人几乎是一起扑向禾毓。
禾毓站在原地,淡然扫过几人,身手一点也不含糊,敏捷的挡下一只拳头,另一边儿同时踢过来两条腿,他直接扯过那只拳头的整只手臂将人转了个圈背朝上摁住,借他的背一个漂亮的侧翻凌空几个连踢照着人肋骨上猛踹,将两个人踢飞在地。
一时间地上就躺了三个人。
还站着的人登时除了禾毓就还剩抓着手腕的那黄毛和站他旁边扶着他的朋友。
禾毓稳稳落地,衣服一点没乱,压根看不出这干干净净的小孩三两下打趴了地上三个成年人,而且这三个人已经昏死了一个!
本来还嚎个不停的黄毛还张着嘴,却叫不出来了,彻底傻了。
这哪是平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唯唯诺诺的那个小孩!
这他妈整个一李小龙啊!
禾毓不在意这些小瘪三怎么看他,他其实没想怎么样,可他以前受的教育就是要一招制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每一次攻击都在要害上,他只是习惯了。这几个没有一点功底就仗着人多欺负人的家伙根本不够看。躺地上那三个之所以还活着,那只是禾毓的身体太弱小,攻击力小了很多。
他看都没看地上三个人,双手插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走。
小巷子尽头站着个穿皮夹克的高个子,极为壮实的,又一身黑,一张脸棱角分明,眉眼深邃,一言不发的杵在那儿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以至于飞鸽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多看了几眼。
虽然是冬天了,但是今天太阳特别好,早上六点半就亮堂堂的。
欧杰趁着还早,想看看他小时候住过的院子,没成想路过这条小巷子的时候目睹了一场斗殴。出乎意料的是看起来应该被揍的那个闷不吭声的把其他人都收拾了一顿。
让欧杰惊讶不已,对这小孩刮目相看。
小孩还没开打之前嫩生生的小脸蛋上就有几道青紫印子,还挺新鲜,又因为小孩皮肤白皙,看上去颇为触目惊心,估计就这几天留下的。黑色连帽衫外边套着白色带点蓝条的冬季校服,单肩斜,在阳光下松垮垮的站着,看着老老实实弱不经风的,他刚才还想上去帮忙来着,原来都是打架老手了。
小孩快要走过他旁边的时候他给拽住了手臂。
禾毓被抓住手臂的时候心里一惊,条件反射的飞过一拳。
欧杰两眼半眯,轻轻松松化解了禾毓用了十分力的拳头,顺势把人搂在怀里。
禾毓头一回给人用这样亲密的姿势搂着,有点反应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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