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流年不利,不知刘国卿是否存着和我一样的心思,总之,我们在同一时间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彼此都停顿住了脚步。他的目光在那包狼狈的衣物上扫过,也露出了些许窘迫。
我应该比他更尴尬,但是绝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收回目光,不再看向我,只把我当做虚无,离去的脚步很匆匆,可从背影看,倒像是逃跑。
内心更是酸涩。我觉得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洪水猛兽,甚至是有一点点英俊的。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目光森冷而鄙夷。这个时候我似乎分裂成了两个人,真实的自我在一旁冷眼看着另一个自己带着丑陋而低劣的面具演戏──
“刘国卿,太难看了。”
他仿佛小幅度地踉跄了下。
“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还指望本署长巴着你不放?”我说,“想给我投怀送抱的娈童兔爷能从小西门排到大东门去,你这个样子,会给带来我许多困扰,好似本署长对你行了十足的恶事。好歹我们也是在同一个地方做工的,这样不是很好。”说着恶劣地笑笑,“还是说,你觉着,以你的分量,能搁在我心尖尖上掉不下来?”
他身体僵直,倏然回过头来,双目通红,可刹那的怒火未等喷发便消失殆尽。
他面色十分难看地变了变,最终留住了肃然:“是我自个儿没想开,觉着十分对不住您。若依署长能这般想,是再好不过了,我便不会觉得愧疚。日后大家仍是……同僚。”
我冷哼一声,昂首从他面前慢悠悠地走过,撂下一句“跳梁小丑”,而后下楼。
等出了警署大门,坐在回家的车子里,方察觉心脏又揪成了紧紧一团。
那般羞辱他,亦是在拿着刀往我的心窝子里捅啊。
可除了这些话,其他的,也没啥必要说了。我也说不出来。
进了家门,依宁小炮弹似的从楼上跑下来撞进我怀里。抱了她一会儿,又听了太太讲小妹婚事的进度,再上楼看了依航的状况,接着去了书房。
依宁过了年又长高了些,也重了,但是更野了。从前只知道玩,现下除了玩还会古灵精怪地捉弄人,受了罚也会哭,但越发地没皮没脸,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下次继续。
老幺依礼今年毛岁三岁,跟在俩大的后面帮着煽风点火。三岁看老,又是一个不学无术的。
倒是老大依诚今年稳重了起来。大概是课业重了,妹妹又有了主意,不需要他的保护,便更重视功课了,偶尔遇到不会的题目,还会去请教佟青竹,这真是个好现象。
依宁抱着我脖子不撒手,奈何闺女是心头肉,知道不该太惯着却还是忍不住。再加上一抱着她,便觉着心被占满了,就没空疼了。
抱着她一起到了书房。小猫多多本来一路跟着,中途却被翠珠手里的毛线球吸引过去了,缠着翠珠喵喵叫个不停。不由一乐,心道畜生到底是畜生,心智是不能与人相比的。
我去书房是要找阿玛留给我的那块玉佩,这与彭答瑞给的那块必然有联系,甚至阿玛与彭答瑞有没有联系,我都不大会否定。
只是彭答瑞说他只认得我,好似认主一般,真是古怪极了!
把依宁放在椅子上,看她两条小腿儿在空中晃荡,随手塞给她桌子上的一个小装饰让她把玩,听她讲她在学校里的事情,说日本同学现在见了她就跑,再没人敢欺负她。
我一边应和,一边从柜子里拿出已成两块儿的玉佩,拿在手上,一手握一个,都是十分温润的。
我是十分想把其中一块儿送给刘国卿的,现下是真的只是想想罢了。
两条青龙头尾相对,栩栩如生。灯光滑过表面,仿佛在游动。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喋喋不休的依宁突然拔尖了声──
“爸爸!蛇──蛇!有蛇!!”
然后哇地吓哭了。
☆、第七十章
“爸爸──!”
依宁吓得不敢动,但哭声嚎啕。随手把玉佩丢在柜子上,一手捞过她紧紧抱在怀里,这才回过头去看向阳台。
跟小黄大黄打交道打久了,其实对蛇不是很怕,且市区不似山区,即使有蛇,也一般是身形极小、无毒的蛇。
阳台上的蛇通体黄色,一半探进屋来,一半还挂在外面,两只圆古隆冬黑不溜秋的小眼睛圆得跟车轱辘似的,反射着小光斑,信子吐在外面,最前端分差的部分动个不停。
我抽抽嘴角,看着这条早上刚刚道别而又阳奉阴违的蛇很是无奈。这般傻了吧唧的小黄蛇,不是小黄是谁!
小黄晃晃悠悠滑了进来,腹部稍宽,许是一路上食了不少兔子田鼠,还未消化完。
他探着脑袋要像以往那样缠上来,依宁偷眼看到了,哭得简直要厥过去。
我只好先哄上宝贝疙瘩:“宁宁别怕,他是爸爸的好朋友。”
依宁打个嗝,脑袋埋在我颈窝里,断断续续道:“他是蛇他会咬我呜呜呜……”
“他不会咬你,你看他多漂亮,像涂了一层黄金不?”
“一点都不好看!”
小黄是听得懂我们讲话的,听到小姑娘说他不好看很是委屈,游过来想要亲近亲近,却被依宁更尖锐的哭声打消了念头,遂可怜巴巴地瞅向我,连信子都缩回去了。
我只得先抱着依宁离开书房,临走时做个手势,让小黄稍安勿躁。
把依宁丢给翠珠,翠珠听说家里有蛇,也吓得花容失色,要叫伙计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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