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奉常梗了梗,“你……你……”竟是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徐福知道对方已然词穷,而那熊义还在观望,而已不知究竟想要从他身上瞧出个什么来。徐福懒得再应付,与两人道一声别,迅速离开了。
之前站在徐福身旁的小内侍,这才盯着刘奉常,慢悠悠地笑了笑,道:“刘奉常若要定罪,到时我也来凑个热闹吧。”
凑热闹?
你一秦王身边的内侍,跑到奉常寺来,能叫凑热闹吗?不知道多少人会将你的态度直接视为秦王的态度了!
刘奉常暗自咬牙,没想到徐福会将帮手带得如此之齐。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可不是他不帮熊义了,而是他根本帮不了。
待徐福一走,刘奉常便冲着熊义露出了为难又尴尬的神色来,“徐福心高气傲,难以驯服,自打他到了奉常寺便是如此,我……我这拿他也没有办法。”
若是徐福还在此,他就会发觉,刘奉常这上眼药的口吻,就跟邱机曾经向刘奉常告状时是一模一样的。
果然天下小人还是有共通之处的!
“不过一个太卜令,说来说去,不还是由你来管吗?你是奉常,连他都拿不住,有什么值得宣扬之处?”熊义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将刘奉常的话全堵了回去。
刘奉常更加尴尬了。他这位置本就坐得不稳,还全仰仗熊义……
“那……赵毅?”刘奉常迟疑道。
熊义都险些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赵毅与他本是酒肉朋友,交情自然是有几分的,只是若要说多么深厚,那必然就是笑话了。
熊义也不是不讲道义之人,从前赵毅讨好他付出多少,如今赵毅身陷牢狱,他总是要出手相助一把的,至于后面赵毅会落个什么结果,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熊义望着徐福离开的方向,轻叹了一声,也不知在惋惜什么,随后他才转身拔腿往外走,“今日事已了,赵毅之事我另作处理,你不必再插手,将你位置坐稳便是。”
刘奉常忍不住追问道:“那熊义公子何时再回奉常寺来?”
“明日。”
刘奉常暗自嘀咕,都许久不曾在奉常寺露面了,如今却是突然要回来了……难道就因为赵毅之事?
刘奉常思索不个所以然来,心中只暗自想着要好好把住熊义这条大腿便足矣。
另一边赵毅已经被带到了牢狱去,他被推搡了一把,直接僵在了牢狱里黝黑的走道上。
那一眼望不到头的阴暗,让他心中不自觉地升起了恐惧。
熊义都拿徐福都没有办法……
难不成今日他真要折在徐福手中了吗?
被带走时,徐福恶意的嘲笑声还回荡在耳边,今日……今日可是他亲手所择的吉日啊!赵毅心中憋得呕血。
“还不快走?”狱卒横眉竖目道。
赵毅不敢往里面走,他恨恨咬牙,不忿道:“分明是那徐福诬陷于我,尔等却助纣为虐!当真可耻!”
没了熊义,狱卒哪里会将赵毅瞧在眼里?
狱卒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赵毅,讽刺地笑笑,问道:“那你说徐太卜如何陷害你了?”
“我并没有偷走徐太卜的竹简!我赵毅岂是那般蝇营狗苟之辈?那竹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如此牵强之言,狱卒们都听不下去了。
“陷害你?如何陷害你?将那竹简硬生生塞进你的袖袍里吗?哈哈哈哈哈哈……如此荒谬之言,赵太卜也有脸道出来……”狱卒放声大笑,讽刺的语气如同一记记耳光重重扫在赵毅的脸上,尤其是当周围的狱卒都跟着笑起来之后,被夹在中间,感觉到孤立无援的赵毅,心中涌起一阵阵悲愤。
讥笑声不绝于耳,更有辱骂之声响起,赵毅被推入了那走道之中,他紧紧抿着唇,又感觉到嘴里有砂砾感,赵毅脸色一黑,想起之前塞过他嘴的抹布来,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反胃的感觉,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这么没用?”身后狱卒再度发出讥笑声,以他的痛苦为乐。
赵毅总算知道,为什么那看守人进了一次牢狱之后,便什么都交代了。
他的心中隐隐升起一股惧意,那是对未知的一种恐惧,瞬间将他包裹其中,他手脚不自觉地发软,心中作呕的欲。望更甚,脑子里混混沌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只竹简会出现在他的袖袍之中……明明,明明他记得自己临走时,将竹简又放入了书房之中啊……难道是他记错了吗……
赵毅喘着气,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就在此时,有迅疾的脚步声在走道里响起。
一人疾步走来,高声问道:“赵毅赵太卜可在此?”
狱卒应了一声,“在此!何事?”
那人又道:“特来转告赵毅赵太卜,赵太卜家中走水了……”
赵毅猛地抬起头来,上前两步,却因为脚下虚浮,一下子就摔倒在了地面上,他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赵太卜家中走水!”那人拔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我家中……我家中……”赵毅耳边嗡嗡声不绝,脸色惨白,摔倒在地以后,半天也没有力气支撑着他爬起来,形容好不狼狈!
狱卒见状,彼此都露出了蔑视的神色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这就受不了了?若是等到后面,岂不是生不如死?
那人见赵毅如遭重击的模样,讷讷道:“无事的无事的……只是没了两间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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