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又问,“你们演哪出戏?”
俞白便说,“演程派的精典老戏《春闺梦》,我唱张氏。”
他妈惊喜地道,“真的吗?那你好好练啊!”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他母亲的心情明显好多了,俞白哄着她,又叮嘱她注意身体,这才挂了电话。
却沉默地站在原地。
高楼将人困于这四方天地,天空阴暗低沉,望不到边际。
好一会儿,他慢慢将手插进口袋里,又默默地向前走。
城市里巨大的led屏亮了起来,里头播放着著名坤伶兼歌手傅清沅的代表作《竹精》,清雅的声音唱着——
本是些风花雪月,都作了笞杖徒流。谁把那一片痴心付人间,岂料容身地全无……
容身地全无,俞白想,那不是我。
多少人天生嗓子不好,多少人天生残病……我一出身就比别人得到的多,失去一点,难道就要自怨自怜,自以为比别人艰难吗?
别人同情我,我就要自怜,别人嘲笑我,我就要自卑吗?
他表情漠然,大步往前,虽然不快,却十分稳。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玲ya、4234247、茶糜baby以及思娇的地雷~(≧▽≦)/~,谢谢支持!
☆、算计
娱.乐城这种地方,自然是愈夜愈热闹。
俞白上的是白班,又当了个不大不小的领导,自然没多少事做。虽然这职升的毫不得人心,底下不少人窃窃私语,甚至有侍应生知道他脾气好,当着他面就敢碎嘴,含沙射影,极为难听。
赵经理本来以为依他那薄皮闷葫芦性格一定受不了,谁知他一概当没听见,依旧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按时点卯,按部就班做事,倒让赵经理刮目相看。
其实,心里自然也有不舒服的时候,特别是有一次去上洗手间,洗手台两个小m.b说他因为爬了人的床才升的职。这本没什么,但是那两人因为职业特殊熟知床.上那些事儿,描绘的绘声绘色,有一人甚至假装自己是他,在那里淫言秽语嗯嗯啊啊个不停,俞白在里面听的又羞又怒,恨不得直接推门而出揍他们一顿。
但是冷静下来就劝自己,说到底是自己没有凭本事升职才惹来非议,既占了便宜,受些口舌之过又有什么呢?于是就忍了过去。
俞白一开始没把在娱.乐城做西点师傅的事告诉周涛,现在换了职位,不用上夜班,他才敢说。
周涛开始不放心,觉得娱.乐城目的不纯,俞白这样子,作为顾客去喝酒的可能性尚且不大,又怎么可能做经理助理,管整个娱`乐城呢?
直到俞白说遇见了个有势力的老同学,顺带给安排的,周涛这才放了心,但还是一再嘱咐他小心些。
至于贺长鸣,他没有再出现在俞白面前,这让俞白放了心,只在心底提醒自己,日后若有机会,要记得还他这次的恩情。
俞白再见贺长鸣,已是一周后。
因为娱.乐城月营业额比上个月足足高了二十八个点,老板高兴,大手一挥,把几个负责人以及娱.乐城很受欢迎的表演明星都留了下来,说是一起吃饭。
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自然热闹的很,连脱.衣舞都出来了,俞白不习惯这种娱乐方式,在一群人中格格不入,如坐针毡。
偏偏不知谁起的头,都说恭贺他升职,轮番敬他,他不善口舌之辩,根本避无可避,就这样被灌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在不知不觉中,醉了。
再醒过来已是半夜,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
起初是感觉有人推他,不想理,后来被推的不耐烦了,才不得已睁开眼睛。
明亮的光线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然后,如坠冰窖。
薄被之下,他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耳边似有惊雷炸裂,他瑟瑟发抖,却福至心灵地想明白:老板升他职,留他吃饭,目的就是为了灌醉他,将他送人!
心中冰凉,却只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句话:冷静,陈俞白,不许叫人看笑话。
他慢慢起身,肩膀上有丝凉意,忽然,一双男人的手搭上他的肩。
他一动不动,等那人身体靠近,突然反手一拳。因为有练戏的功底,去势又准又狠,但是搂着他的人头一偏,一把就将他的拳头握住。
俞白将手往回抽,抬腿横扫。
“俞白,是我!”贺长鸣堪堪避开,就看到他两条细白的长腿赤条条站在那,一双拳头要发不发,一双眼睛开始是震惊,然后是迷茫,最后是大松口气后的后怕。
“是你啊。”他说。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狼狈,就那么身无一物慢慢坐在床沿,把那细腻柔泽的骨肉都暴露出来,薄削的肩膀微微下垂。
“俞白……”
“我的衣服好像不见了”,他语气平静,神态也淡然如常,“要麻烦你……”
“俞白!”他身形匀称,一身皮肉白得跟细瓷一般,滑腻紧致,贺长鸣却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无,只觉一股怒火积在心头,混杂着一种多年不见的愤怒与疼惜。
“衣服就在你身后”,语气却格外温柔,仿佛在哄他,声音格外低,“刚刚看你还没醒,正想给你穿……你看看自己身上,什么都没发生。”
又笑他,“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不信你摸一摸,看我有没有骗你?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又有什么大不了?咱们是男孩子,这么大的人,有什么可怕的。”说完才惊觉,这口吻实在太像哄孩子。
俞白这时候偏头过来看他,那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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