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庄凯再也保不住他平静的脸色,他以为言舒宇即使辞职不在公司,也是会回家,如今言舒宜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当下心急如焚赶紧追问,满脸紧张,“他怎么会不回家?”
言舒宜仿佛很欣赏庄凯脸上的表情,心下一阵快意,一字一字慢慢地说:“为什么?因为你这个男朋友,他五年前和家里出了柜,在家里跪了整整一夜,然后至今还没能回家。”说完不管庄凯如何反应,拎着手袋转身就走,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像残酷的钉子钉住庄凯的心脏。
庄凯没有再挽留,他整个人似乎被时间按下了暂停键。言舒宜刚刚说的话,他像是听懂了,又像什么也没听懂,那一个一个字连成一串刺进他心里。
他没回过家。
他出柜了。
他跪了整整一夜。
庄凯驾车回去,双手发软差点握不稳方向盘。
他回到以前和言舒宇在一起的房子。花了大半夜把卧室清洁一遍,把尘清干净,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原来的摆设样子,连床头柜摆着的书都停放在原位。
忙完这些后,倒头大睡了一觉。
醒来后,他又成了原来在商业上春风得意的庄凯,对自己想要做的事全力以赴,决不放弃,无论用什么方法。既然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又想重新和言舒宇在一起,依照以往的惯例,他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所以过了几天,当言舒宜回到家时发现庄凯居然跪在客厅,着实吓了一跳。她知道庄凯肯定还有后招,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执着,肯定还会有别的办法,只是她没想到,庄凯居然会向自己的父母下跪。因为即使不了解,这些天她也侧面了解到庄凯是个骄傲的男人。
母亲板着脸不说话,父亲的脸色有些踌躇为难。
看来肯定是已经知道了情况,庄凯劝说不成功,就干脆双膝点地。
她父母是厚道人,经此一跪以后倒不会对他太为难,言舒宜在心里冷笑,他倒是好计策。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话都不说,由着他默默地跪着。
最后还是言父劝起了他,言父平素温厚,举止风度也儒雅,自然是看不得外人跪在自己家里。庄凯初时还不肯起,直至言父口气松动了点,让他模糊感受到可以得以谅解的希望才站了起来。
往后的日子,庄凯仍旧常常往言家走动,次数多了,言父言母也不像以前那么抗拒,实在是因为庄凯的姿态放得太低,这两个厚道人也不知该如何拒绝。
言舒宜倒是仍旧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庄凯默默蚕食她家人的抵抗。她了解自己的弟弟,既然已经说了放弃的话,庄凯要想他回头就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最终的决定权不是在她家人手中,而是在她弟弟言舒宇手中,就算他最后真的打动了她家人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就当看戏似的,看着庄凯卖力演出,偶尔赏给戏子几颗白眼。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
某天本来就高血压的言母血压突然飙升,差点晕了过去。送往医院一查,居然还有心脑血管方面的问题,需要及时开刀抢救,但是医院刚好有几例这样的病人正在做手术,手术台不够。
正当言父和言舒宜急得束手无策的时候,庄凯极迅速得知了消息赶了过来,几个电话过后,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转往附近最近的医院,并且找到了几个外院的高级医师过来抢救。
亏得抢救及时,人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庄凯又一手安排了间高级病房,在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照顾妥当。
这下言舒宜也不好意思再摆脸色,只好低声道了句谢谢。她知道这次真的多得了庄凯,亏得他消息收得及时,并且帮忙到位,的确是有心了。
庄凯没有接受道谢:“我当伯母是我的母亲,这些客气话就不要再说。”
言舒宜不再说话,她看得出庄凯是真心的。
言母住院期间,庄凯就如同二十四孝的儿子一样,天天过来嘘寒问暖,又请了个护工照顾她生活起居,简直无微不至。
日子久了,两老的心态便放开了,庄凯的确是个好孩子,他的诚意他们都看得到,现在还有多少年轻人能做得到这样。他们不清楚庄凯和儿子曾经发生了什么事,但儿子当初是为了这个年轻人出了柜。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着他们自个折腾去吧。
如此又过了一年多,言舒宇离开的第三年。
庄凯已经可以自由出入言家。他有心对人好,那好起来是真好得没边,这两年对言父言母的问候殷切,没落下半项礼数。时间能让人冷却对另一个人的感觉,也能让一个人的真诚更显感人。
渐渐地,他能和言父下一盘棋,偶尔也能吃到言母的一顿饭。
言舒宇的手艺看来是来自言母,庄凯再次吃到熟悉的饭菜,不由百感交集。
这一晃三年,他却觉得,已是恍如隔世。
第十四章
言舒宇离开g市的时候是秋天。
他辞了职,收拾好几件要紧的行李就一个人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城市。他其实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只是想四处走走。恰好是秋天,很多地方都适合旅行散心,便干脆都走走。
很多人伤心了难过了就想到国外躲一躲,他倒没有这念头,一是经济条件不允许随意的到国外散心,二是,他觉得祖国的河山美景着实是良多,多走走也算是不辜负这秋光。
于是,在和庄凯分手的第一个半年,言舒宇背着行囊走了好几个城市,见识了各种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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