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没有感觉似的,依然将外套披在了古以沫身上。
古以沫早已不清明的神智觉察到了外套里的余温的温暖,睫毛微颤,抓住外套的一角,紧了紧。
像个小孩子啊,古总。
“taxi.”沈默伸长左手,拦下了一辆出租出,扶着古以沫坐进了后座。
“两位小姐要去哪儿?”司机是个四十左右的大叔,不算俊朗,但算得上不难看一类,皱纹随着他礼貌地微笑而若隐若现,显示着它所蕴含的年华。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沈默低下头看着衣然是躺到自己怀里的古以沫,长发在车窗外的路灯下在沈默脸上反射出一片阴影,那双琥珀色的双眸在黑暗中,安静的觑着躺在她腿上的古以沫,眼波流转。
“古总?古总?醒醒,你家的地址是哪儿?”沈默轻柔地拍了拍古以沫的手臂,声音微微低沉还夹带着微醺的沙哑,却也温软清冽。
古以沫:“······”
沈默:“······”
“去xx小区。”沈默眸子微沉,眯着眼看着古以沫醉酒后显出些淡红的脸颊,比起平日的白皙,多了一丝娇柔和可爱,少了一丝冷意。
唉,只有将她带去家里了。
她家离酒店并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多分钟,但要是带着一个全然无力且是睡眠状态的同她差不多身高的女人的话,怕就不止二十多分钟了,加上两人都穿的少,她倒无所谓,要是自家上司感冒了,怕是有些麻烦。
沈默眯起眼,觑着古以沫,琥珀色里起着波澜。
罢了罢了。
“小姐,需要帮忙么?”大叔见沈默一个瘦瘦的小姑娘还背着一个差不多身高的人,有些担忧的探出头来,问道。
“谢谢,不用了。”沈默关上车门,微笑着回绝了。
再如何,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自古的理。
沈默紧了紧撑着古以沫身子的双手,缓慢却又稳重地在雪中前进,步伐稳健,没有一丝颤抖。地面已经被雪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看来已经下了许久了。
白软的飘雪拂过古以沫的脸庞,些许沾上她长长的睫毛,接触到人的体温后,微小的一片便化为了冰凉的水珠,挂在睫毛、发丝上,显得晶莹透亮。
沈默将古以沫背到了自家门前,她缓缓地将古以沫放下,左手扶着她,右手从古以沫披的外套中摸出钥匙,打开了门。
“唔。”沈默刚刚将她拦腰抱起,古以沫便皱了皱眉,缓缓地睁开了眼。
“醒了?”沈默看着她还未散去迷离的双眸,仍然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双手有力的将古以沫抱着走到沙发前,轻柔地将她放在了沙发上,躺好。
“谢谢。”古以沫躺在沙发上,看着沈默灯光下姣好的身姿,因醉酒而有些沙哑的嗓音,随着那朱唇的闭合,缓缓响在耳畔。
她一路都只是安静地看着沈默微扬的侧脸,棱角分明的下巴、微挺的鼻梁,这个女子,她的一分一毫,都似是精致地雕刻出来的般,胜之世间每一件高贵无价的艺术品。
她眼中的迷茫少了些,或许是刚才接受了一些雪气的原因,那双眸子,已是四分清明六分迷离,比之之前的十分迷离好了不知多少。
沈默安静地与古以沫的双眸对视,两人都不爱多加言语,现下的房间便显得,安静得颇有些寂寥。
☆、第 15 章
沈默番外(二)
那一年是润年。
旧历上有两个九月。
那年是较之之前的十几年最晚的一次生日。
而那一天正好是“大雪”。
我成年了。
妈妈走了。
那晚,我们这里少见的下起了大雪,在“大雪”的那一天没有预兆地无情落下,弥漫整片天地,抬眼望去,都是一片昏暗的雪白。
我穿着一件大大的衬衣,耷拉着肩,独自站在门前,任大雪遮住视线,落满头顶,积满双肩。
我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被飘落的大雪变得若隐若现的人影。
高挑的身子步履艰难地向前走着,然而即使大雪纷飞,那位不算强健的女子仍执着的走了,头也不回。
我想,她应该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或者,正是因为记得,所以才选在今晚离开。
三年前就可以自由的,她。
但是爸爸说:“等她成年吧。”
我不明白。
爸爸如此爱她,工作再劳累也会回家做饭,包揽一切家务,毫无怨言。
爸爸对她如此之好,自己的衣服几年都不曾换新,生活艰难,然而她要什么,他拼尽全力,都会给。
爸爸是如此的努力工作,眼角的皱纹一天比一天深,岁月毫不留情的在上面一刀一刀用力地划下,他变得不像那个年龄的人,变得较之更为苍老。
我不明白,这样一个好的老公,负责任的顶梁,为什么她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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