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高兴地瘪瘪嘴,又想起什么,不由好奇地问她们,“你们俩刚才在这儿说什么呢,我一来吓成那样?”
“还能说什么,”小满没好气道,“不就是百花居先前几个姑娘忽然丧命的事儿么?”
石头瞪大眼睛,“是啊……”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今天排队的时候,还听前头的人说呢……”
“说什么?”小满好奇道。
“他们都说……是从前那个江南名妓无辜枉死,满身戾气不能投胎,所以便化做幽魂专门找跳婆娑舞的舞娘——”
“别说了!别说了!”小满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要听!”
石头一脸委屈,“明明是你刚才叫我说的。”
小满气结。
小茹拉拉她的衣袖,低声道,“照我说……你不妨跟你们姑娘透个底……好歹你也是侍奉过安姑娘的。”
小满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一脸深沉。
………………
却说另一边,苏谨晨用正要下楼用膳,却跟玉娇迎面碰上。
“妹妹起得倒早。”玉娇用帕子掩着嘴唇娇声笑道。
苏谨晨脸上一红,看着就像个初入风尘,还抹不开脸的小娘子一般。
她讷讷了半天,才低着头羞涩道,“……姐姐好。”
玉娇偷偷打量着她,恨得牙根痒痒。
自那日“月霓裳”一舞倾城,如今已成了城中炙手可热的头牌舞姬。多少人一掷千金,只为了看她舞动一曲。这小妮子也甚清高,无论富豪商贾出金几许,也从不肯在跳舞时摘下面纱。如此一来,反倒平添了几分神秘情趣,越发让那些贱男人们趋之若鹜,每日流连只为与佳人擦肩而过。
更可气的是,自月霓裳首次表演,便被一名神秘巨富包占,从此摘了牌子再不陪宿……
如此好运,风月场上谁不嫉妒!
“妹妹初来乍到,住得可还习惯?”她含笑问道。
“一切都好。”苏谨晨笑了笑,“谢谢姐姐关心。”
“嗯。”玉娇故作惋惜地看了看她,“要我说,妹妹生得这么好的人才,便是进大户人家做妾,也是足够的,怎么却偏偏做了这一行?”
苏谨晨神色一黯……还不是因为某个贱人?
她红了眼眶,“……实在是家里穷,过不下日子了。”
玉娇点头,“哎,干咱们这行的,哪个没有悲惨的身世……”她假惺惺道,“只是妹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来这百花居,更不该学那婆娑舞啊!”
苏谨晨不解地抬起头,天真地问,“姐姐为什么这么说?”
玉娇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妹妹想必还不知道吧?咱们这里……”她伸出三根芊芊玉指,在苏谨晨跟前晃了晃,“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果然,苏谨晨神色大变。
她白了脸,惊恐地问,“怎么……怎么会这样呢?姐姐难道是说……”
玉娇亲切地拍拍她的手,“你且来姐姐房里,姐姐慢慢说给你听。”
………………
小满端着花盆上来时,苏谨晨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妆台前出神。
镜中少女杏眼桃腮,美艳异常。
小满忙放下手中的花盆,把双手在衣裳上抹了抹,堆笑道,“姑娘几时醒的,可要用膳?”
苏谨晨回过神,朝她笑了笑,“已经吃过了,你且不用忙,过来陪我说说话吧。”
说着,也不嫌她手脏,拉过来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
小满受宠若惊,忙坐得笔直等她问话。
苏谨晨思索了一会儿,才面带愁容道,“我刚才下去时见着玉娇姐姐,听她说起……”她轻轻咬了咬唇,“说起百花居近日曾出过几起人命。”
小满一愣,不由想起刚才小茹跟她说的话来。
“我背井离乡,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得,也只有你——”苏谨晨目光真诚地看向小满,“一直陪着我。刚才玉娇姐姐话只说了一半……我这心里,越想越害怕……”苏谨晨红着眼眶,装模作样地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就只能跟你说说。”
“姑娘别怕,”小满忙安慰道,“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知道得可比她多多了。”
苏谨晨擦泪的手一顿,软声问,“真的么?”
“嗯。”小满赶紧点头,“安姑娘……就是第一位出事的姑娘,一直是我服侍的,再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
………………
“所以……如梦姑娘不是因为受了诅咒,而是真的自缢而亡?”苏谨晨声音软软地问道。
“嗯。”小满认真地点点头,不由叹息道,“赵公子仪表堂堂,又挥金如土,温柔体贴,也怪不得姑娘一颗心都系在他身上……便是后来他手头拮据,姑娘都不曾嫌弃,反偷偷当了首饰给他贴补……要不是后来赵公子忽然送了封信来,说家中父母相逼,往后再不能相见了……姑娘也不至于……”小满不由哽咽起来,“姑娘那几日茶饭不思,人都瘦了整整一圈……本以为她过些日子自己能够想开……谁料到……”
谁料到,她在某一个清晨被人发现在自己的房中悬梁自尽。
“这位安姑娘好生可怜……”苏谨晨想了想,“在她自尽之前,难道就没有什么异样么?”
“姑娘那几日的精神一直很差,为了这事儿,妈妈都没再让她陪宿,”小满难过道,“她悬梁的那天晚上,我要是能陪着她……兴许她就不会寻死了。”
苏谨晨心有戚戚然地拍拍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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